第 48 章_蓄意爱你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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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钟宛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那么清楚。

  反正他这句,让人想到很久以前,她骗他说自己爱他的那时候。

  秦忱这么说,是在自嘲。

  可是那件事早过了,她都记不起来。

  钟宛问:“你是不是有病?”

  “嗯,是有点。”

  “有病去医院,别在我这儿。”

  她要走,又被他捏住胳膊,强行给拉了回去。

  钟宛要挣,却被他拉进了怀里。

  他胳膊压着,她就动弹不得。

  钟宛恼了:“秦忱!”

  他像没听见:“刚刚跟你老师说的辩论会什么时候去?”

  “你管得着吗。”

  话刚说完,腰被他掐了一把:“好点说话。”

  他手劲不轻,又是威胁。

  钟宛识时务,不怼他了。

  这儿都是学生,很有可能就碰着认识的同学啥的,他举止这么暧昧,她压根不能习惯。

  这个没脸皮的。

  钟宛道:“是,两天之后去,很远,你别跟着。”

  “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跟屁虫?”

  可不是么。

  “就去几天,很快就回,你问都不用问。”

  “那行吧。”秦忱说:“过去东西记得带齐全了,那边天挺冷,别感冒。”

  “嗯。”

  钟宛等着他放开自己,秦忱抱了会,低头在她头发上亲了口,之后手摸到她衣服口袋里。

  有前车之鉴,钟宛差点以为他要摸东西,跟着伸手去拦,才记起来自己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被他放进去什么东西。

  钟宛拿出那东西看,是一包纸袋,里面是什么看不出来。

  “这是什么?”

  秦忱将她放开,说:“回去自己看,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说是过来打个过,肯定没时间多待。

  钟宛求之不得。

  秦忱走了,看着他的车驶走,钟宛打开那包东西看,里面是小包装的红糖,还有姜片红枣啥的。

  小包装袋很精巧,少女心。

  秦忱会买这种东西?

  真心,叫人讶异。

  钟宛看向他离开的方向,把东西收了进去。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秦晟约钟宛去新开的那家溜冰场,但那天钟宛没空,还是拒了。

  最后秦晟一个人在偌大的溜冰场里待了一天,之后没趣地把准备的溜冰工具都拿了回去。

  后来钟宛出发去高校辩论会,一行人是坐高铁过去,钟宛上车以后才知道秦晟买了一张同车次的高铁票,发车后,专程过来找她。

  然后,跟她旁边的人换了位置。

  “你来干嘛?”钟宛问。

  “陪你啊。”

  “我不用人陪。”

  “怎么就不需要啊,到时候酒店得多少人,又都是不认识的,总得有个熟人在身边,更何况你看看你这大行李箱,我帮你拎东西还不行?”

  钟宛看他这样,探究的眼神看他:“秦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才这么殷勤。”

  “那倒谈不上。”

  秦晟拍了拍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这不是一直也想去么,更何况我找熟人说了下,跟着一块去也不是不行,我又不参加你们辩论会,再说了,你就那么一两场,空闲时间无聊我还能跟你解解闷吧。”

  秦晟歪理多,钟宛说不过他。

  不一会儿,高铁发车了,钟宛拉下一旁车窗的帘子,拿相关资料出来看,先做点准备。

  秦晟凑过头过来问:“你们这次选题都有哪些啊。”

  他拿过题单看了眼。

  都是结合当下社会现象的一些,什么企业现象、思想全球化、人际关系包括经济发展趋势等等,光是看着都绕眼睛。

  钟宛这次要辩论的是什么,他跟着念出来:“社会价值大于个人价值,社会价值小于个人价值;维护社会秩序需依靠法律,维护社会秩序需依靠道德。”

  ……能出点阳间题目吗。

  秦晟又想起以前高考前被政治题支配的恐惧。

  他吐槽:“都是专业术语得听晕。”

  钟宛把东西拿了回去:“这就算专业术语了,你还是我们专业的吗。”

  “你是哪一方的,道德的还是法律的?”

  “法律。”

  “……那对方完了。”

  “?”

  “咱们钟宛姐姐说别的不厉害,就专业知识背得熟啊。”

  钟宛不跟他多说。

  这节车厢里暖气不是很足,钟宛就穿了一件毛衣。

  有点冷。

  坐了会,秦晟脱下自己身上大衣披她腿上:“捂严实点,别过去感冒了影响发挥,得不偿失。”

  钟宛说句嗯。

  钟宛以前大病过一场。

  就是她晕倒那次,刚升高三的冬天。

  秦忱那一年最忙,不怎么在她身边,所以钟宛和秦晟的关系才能那么好,以至于她病了以后才能一直在她身边陪着。

  秦家没什么人管她,钟宛病了又不吱声,最后高烧三十九度人都差点废。

  或许钟宛不知道,是秦晟日夜守在她旁边,守着她体温一点点下去。

  医生说了,这丫头看着挺好,其实身子骨挺弱,很容易生病。

  可能是那年她守着她爸妈的案子,好多天都在外颠沛流离,不好好吃饭穿衣服,凉了很多天,要干一件事就拼死拼活,以至于后来一到冬天小腿那一块骨头都会疼。

  秦晟心疼。

  此后,一到冬天都特别注意这些,怕她冷着。

  目的地是北城,几小时后到了。

  一行人前往辩论会举办的高校,在附近酒店内休息,为了方便安排,各地高校过来的学生都统一在这家酒店休息、就餐。

  钟宛下高铁时身体都还好,结果被秦晟说中,一到酒店身体就开始不适,晚上开始有点感冒,头疼得紧。

  乏力、没胃口,她本来平常就容易三叉神经痛,这个节骨眼生病特别影响状态。

  一到房间,她病恹恹地躺到沙发上。

  “还好跟着你来了,要是我没来你这个状态,那今天晚上都得完。”

  秦晟冲了杯感冒药给她,又盖床毯子到她身上:“晚上别下去了,我给你带饭上来吧,你也是,今晚吃了药早点睡,别拼。”

  钟宛回:“嗯,知道。”

  钟宛闭着眼,许是生病的原因,这会的她看起来脸蛋比平常素净许多。

  没了那么多攻击性,很柔和。

  秦晟视线在她脸上落了会,移开:“要我说,这个活动你就不该来参加,自己身体怎么样没点数。”

  钟宛说:“来之前也不知道会这样。”

  “反正你长点心吧,不多说,我下去给你带饭。”

  这个点,各大高校的老师和学生都在下边酒店餐厅里用餐。

  秦晟下去找服务生要了一份盒饭,准备上去的时候,无意间瞧见餐厅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有些讶异。

  是温郁。

  那边估计是南大校区的学生。

  他现在正一边给学生们分发着晚餐,一边和他们聊着什么。

  依然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模样也清隽,在人群中很是出众。

  仔细一想也是,人家温郁主攻的就是法学,估计是作为带队老师来参加这场辩论会。

  能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目光这么几秒的停顿,温郁也察觉地看了过来,发现是他,准备抬手打招呼。

  秦晟只是扯扯唇。

  之后一句话没说拿着盒饭回了楼上。

  经过一晚休养,钟宛身体勉强好了一点。

  只不过头偶尔还会有些疼。

  到了高校。

  会场内,聚集了上百人。

  每一轮都要很长时间,除去第一轮一辩开场陈词、二辩三辩单独辩论,四辩陈词总结,还会有观众在下做旁听,以便提出疑问,总之很花费工夫。

  钟宛的顺序在后面,前面她就和秦晟一块在台下做准备候场。

  还未开场,他们就坐着等待。

  很意外的是,钟宛也瞧见了温郁。

  看见对方时她下意识想去打招呼,但立马又想起来,她和温郁好像淡了一段时间了。

  自从上次以后,她有意避开,对方心里清楚,也没有来打扰他。

  这么说,好像还不一定算是之前关系那么好的朋友了。

  “你昨天有看到他吗?”钟宛问秦晟。

  秦晟问:“谁?”

  “温郁,他也在这。”

  秦晟看过去。

  对方坐席就在左侧不远,位置比他们这一排要较靠前,所以是他们先看到对方。

  秦晟哦了声:“没看到,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意外,那是南大校区的队伍吧。”

  “是吧。”

  秦晟随口应着,掩下眼底神色。

  他拿过手边的小毯子盖她身上:“你现在不适合去想别的,心思就在等会你的辩题上,别想了,知道吗。”

  钟宛嗯了声。

  南大校区的温郁被选作为教师代表,在辩论会开场前进行总体的演讲热场。

  他上去后,自然也看到了台下的钟宛。

  神情有微微意外,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之后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次活动的介绍。

  只要是正式场合,温郁的谈吐都会和寻常很不一样。

  严谨、缜密,说话的声线听着也很令人舒适,是那种上台讲事情能让人听进去的,让人能想起上次去听他讲座时的感受。

  估计也是因为这点,北城高校校方才会选他来开场,毕竟他的名声在高校圈子里很出名。

  他讲得挺好,于是钟宛视线一直盯着台上。

  秦晟看了出来。

  他侧眸看着钟宛,再看看台上的男人。

  胳膊肘慢慢撑到旁边去,倚着上半身,若有所思地垂眼看钟宛搁在腿上的手,再然后往上,落到她身上,再是那张秀丽精致的脸,包括她看温郁时的眼神。

  不,确切的说,也不是眼神,他就是不喜欢她看他。

  很不喜欢。

  模样,他有。

  温柔,他也可以有。

  她这样看秦忱他心里都不会有什么。

  可那个温郁,哪好了?

  为什么可以是秦忱,可以是温郁,唯独不可以是他呢。

  有什么深藏在心的芽正在蓄势而动,慢慢破土而出。

  再难收回。

  秦晟垂眼看了一会儿,之后找了个理由起身离场。

  外边走廊寂静。

  他一手慵懒地插裤子口袋里,右手掏出手机,拇指在上边点着什么。

  后面有女生走过去,经过他时悄悄看他,又小声说着什么,秦晟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继续翻着手机的通讯录。

  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秦晟低头,脚尖慢慢沿着地面打着圈。

  电话通了,他道:“找你有点事说,就这会儿,有空么?”

  电话打完的时候,刚好轮到钟宛那一队上场。

  她找不见秦晟的人,上台前在坐席上到处环视了一圈,实在看不到他,最后就这样上去了。

  虽然病着,但钟宛的耐压能力确实强,就这样也能保持着处变不惊,看上去和平常无异。

  只是到她辩论时,说话语气会有一点不稳,不过整体依然完美。

  对方辩手最后那一轮论据差了些,没找准重点和定位,最后惜败。

  秦晟就站在门边远远看着钟宛结束那轮辩论后,和身边同学讨论刚才一些细节。

  明明生着病,那张脸依然漂亮,只是淡淡一笑就能无形中拉走别人的注意力。

  很久以前,他好像就是因为那张脸注意到她的。

  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在意自己在同龄人面前的形象,他那时候就很在意住进自己家的钟宛,喜欢偷偷瞧她。

  父亲向他介绍,这是钟宛,以后,他要喊她一声姐姐。

  秦晟那时候就不屑地想,哪里像姐姐,明明年龄就差半年,他能低这个头?

  可是后来,他生怕他头低得不够,装得不够,不然跟钟宛就走不了那么近。

  他秦晟,就要做她身边最好的那一个。

  这些年他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心里只有赛车酒吧,还有美女。

  看起来妥妥的纨绔子弟。

  可是哪有这种事呢,钟宛不知道,他说去酒吧不是真的去,赛车也不是真的,包括那些一天两换的什么女朋友,那些都不过是——

  在她面前的伪装。

  伪装到骨子里,连自己也信了这样的事。

  要不是温郁,或许他还要一直沉浸在里边。

  秦晟低头,轻笑。

  至于现在。

  这场梦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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