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风水局(下)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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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风水局(下)

  [欧巴]

  我……朱珠……我该死……吗?

  我眼前浮现出了点点滴滴,细节得甚至于有些恐怖骇人的回忆,这让我有点分不清到底是我看到的别人眼里的场景,还是就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实过往。

  我看到了!

  在那条暗黑悠长的大街上,有个形容猥琐而怯懦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胡子拉渣,满身灰土,他看到我的时候露出了笑,满口黄牙,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记得我向他要了个东西。

  要什么东西来着的?

  我疑惑了,我困惑了,可是记忆还是如同奔驰的列车继续行驶,丝毫没有为我而停下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了,明明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民工,为什么他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我要的东西在他手上。

  他就光着站在我面前,像是在炫耀一样抖了抖自己的东西。那样的趾高气扬,那样的无知无畏。

  东西得从他手里拿过来,东西只能由他亲自,给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脚趾忍不住地扭紧了蜷缩在一起,值得吗?值得吗!为了那个东西,我得……

  可是那个东西必须得到,必须。

  我躺下了。

  太恶心了!

  我真是恶心得想拿钢丝球来刷我的身体,我怎么能够忍受这么恶心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

  路边上有很多的大石块,随便拿一个往脑袋上一砸,脑袋都是可以开花的。

  我走进了草里,真是有意思,这个恶心的东西也跟过来了,跟条虫子一样一拱一拱的,好像我邀请他参加了什么舞会一样。

  鸡蛋碰石头能让鸡蛋四分五裂,实践证明其实脑瓜子也一样,都是脑浆迸裂,开瓢开花。

  这个人,在我手上处理,从活人到死人,从死人到四分五裂的残骸,我麻木,我沉稳,我冷静,仿佛在我手上走过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工厂流水线上冰凉的机器部件。

  原来他也是有亲人的,原来再恶心的人,在这世上还是有人愿意豁出全部来爱的。

  我是个欠命的,现在讨债的来了。

  桌上摆着的相框莫名其妙倒了一个,上头的玻璃碎成四瓣鱼死网破,有一块被砸出了一根尖角,这很好。

  只要用这跟尖角对准我脖颈右下角的大动脉就好,只要轻轻地戳进去。

  玻璃很凉,真的凉,真想不到这么凉的玻璃会是工厂里烧制而成的成品,如果真是从心而想,我情愿以为它是喜马拉雅山巅之上的冰雪棱锥。

  “朱珠…..偿命吧。”

  “因果已定,早死才能早脱身……”

  “朱珠……”

  “戴悦!!!”

  在一片呢喃不休叫着我朱珠声音的浪潮里,忽然有个人乘风破浪而来,他逆着翻腾不已的凶浪在喊我的名字。

  “戴悦!”

  我打了个哆嗦,瞬间立刻清醒了过来,手一松,手里差点按进了大动脉的玻璃摔落在了地上,“啪嗒”一声,好清脆的一声响。

  我一仰头,恍惚看着何老师从那扇我怎么都挪不到的大门里朝我冲了过来,逆着光也逆着暗,一扬手,似乎要把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现在我还迷迷糊糊,朱珠和戴悦的声音混在我的脑子里交杂柔和,我根本就分不清自己是谁。

  坦白来说,我还挺需要这一巴掌的。

  可是没有,我闭上眼睛坦然接受的时候,这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何老师的手扬到半空又给收了回去,我看到他不知道从哪儿抓了一手冰块紧紧握着,握了一会儿又丢掉,然后把我的领子一拉开,举起那只已经被同化得冰凉的手掌在我后脖子上一按。

  嘶……哇……

  冰冷的欢畅感逆流而上直窜脑门,我被激得倒抽了一口气,憋了一小会儿,又长长地吐了出来。

  何老师看上去很紧张,他问我:“感觉怎样?”

  “爽,爽他娘的!”我大骂大叫,“还有没有,再来一次!”

  “……”

  迫不得已,何老师又再一次把手给放进了我的后脑勺。

  又是一局死里逃生,感谢何老师。

  我被他扶着在院门口坐下,我这才发现这院子门口聚集了一堆人。最前面的那个小伙子就是我刚进门的时候和我打招呼的那个,他很愁苦地看着我说:“哎哟……都叫你说……”

  “你说啥了?”我摸着后脑勺问他。

  “我说这一家子人死的凶,不好进的,”小伙子说,“尤其是那个老太太。”

  听了他的说法,我这才理清了前因后果。

  这老太太就是我之前碰到过的那个民工鬼的母亲无疑了,儿子的死讯传来,孤寡的老太太当即就晕过去了,其实当时她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坏了,苦熬了一个月不到,终于熬不下去了。

  老太太当时天天坐在村口等消息,逢人就说要等到杀儿子的犯人被抓进去之后,自己才能走的心安。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场案子的经过,老太太走的死不瞑目。

  那小伙子说:”这老太太当时已经要疯了,跑去派出所都闹了几场,没用。没抓到就是没抓到,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也很苦恼,次次都派了警车直接把这老太太给送回来了。最后老太太也不知道咋想的,也不去警局了也不在村口了,说是已经联系到个半仙,等她一死,她儿子的仇就能报了。“

  我一听半仙这两字,下意识地就朝何老师看了一眼,何老师说:“东北那才叫半仙。”

  小伙子点头:“是,是,的确说是东北那边来的。”

  “那后来呢?”我问。

  小伙子回忆道:“后来?后来老太太就自尽了,自尽前很奇怪,把自己屋子给搞得一团乱,还非要从村后头那个卖花的老板手上买桃花和一堆花,然后把屋子里摆的一团乱……”

  何老师在我耳边轻轻提示:“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我刚刚看过了,这座屋子就是一个‘开花结果’。”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叫开花结果?”

  何老师说:“人是上吊死的,魂在房梁上,所以拿桃花来养着魂,把杏洒在周围,就是把魂给养成一记凶器,李子则是连了开花结果,是阵眼点睛。”他叹了一口气,“本来花开就是因果报,俗世处处可见,但是催着花开结果就是玄门术法,逆天改命,太犯忌讳了。”

  他鼻子一皱,看上去是真的很厌恶这种情况:“我最讨厌这样的犯忌,都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是只麻雀呢,做了这些破事,这跟在高压电线上跳舞有什么区别?”

  我问:“那这老太太咋就在高压电线上跳舞了?”

  何老师看着我说:“我跟你说过,因果报应都是上天注定,什么时候报,怎么报都有明明晃晃的规则摆在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甚至有的时候是已经报了,但是有人却以为不够,还偏要再不怕死地再添上几步,这就是过了。”

  我打了个哈欠,“这老太太不是一直没等到报应吗?”

  “是吗?”

  我一愣,不太肯定地说:“是,是吧。”

  “别把弱者太当回事,他们是可怜,但差不多就行了,”何老师拍拍屁股起身,顺便再接了我只胳膊把我给拽起来,“这老太太都能动邪法妄图鱼死网破呢,她的手段估计不止这些。”

  我嗤之以鼻,一个失了独子的老太太,鳏寡孤独的可怜人,她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惊险的一天就这么过了,何老师的“四水归堂”别墅也没装修的成,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何老师:“有什么不好意思,暑假里抽一个月两个月的来帮我看着装修就行。”

  我心想你还真不客气啊,咱学校对假期多吝啬心里头没点ac数吗?我很委婉地回绝道:“不行,我要出去旅游。”

  也不知道这句话踩了何老师哪条敏感的尾巴,他立刻地就问了:“去哪儿,去哪儿?”

  在炎热的六月末,考试终于结束了,这次考试出乎意外的轻松,好几张卷子的大题都被我给压对了,我一直崇拜的半仙称号直接被我这帮子损友们给压在了我的头顶。

  我过得十分飘飘然。

  某一天下午,我在崔老板店里头帮他看店,老三也在,丝毫不惦记之前的借寿风波,很坦然地就开始了花店打工生涯。现在学校快放假了也不是什么正经节日,花店生意萧条,老板不知所踪,我和老三面对面在刷手机,顺便关注热点新闻。

  老三说:“哎呀,哎呀哎呀哎呀,世风日下啊。”

  我这边没刷到什么,无聊的很,听老三这种评价,直接把他手机拽过来看。

  论坛上有个帖子:《震惊——八十岁寡妇母亲含泪上吊,原因竟是……》

  居然是我之前经历的上吊老太太这件事!

  这帖子以抒情手法描写了老人家如何穷困如何辛苦如何咽血咽泪把唯一的儿子抚养成人,而儿子则在课业和投身祖国基建事业中果断选择了后者,成为了一名光荣而勤劳的农民工。

  我:”???这咋跟我了解的情况不太一样呢?”

  “你了解啥了?”老三还以为我从别的帖子上也看到了这个报道,滔滔不绝地跟我说道,“这老太太也可怜,要不是走投无路上了吊,说是警察还不想去接这个案子呢。”

  我仔仔细细地翻了一下楼下的留言,忍不住地冷笑起来。

  “咋了你,”老三问我,“我咋听你这笑觉得后背发凉?”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三的肩膀,感慨道:“哎呀,有的时候真的是不得不感慨人性的光辉。”

  “你,”老三被我给搞晕乎了,“你啥意思啊。”

  我有满肚子话想说,可是手指划了划频幕,又不想说了。

  门口有铃响,有客来。

  ”没啥了,”我站起来的时候差点腿脚软了个趔趄,“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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