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变故_容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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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变故

  南嘉鱼懒得与他争执,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被外人看见,名声吃亏的只有她。

  提步就要离开,殷五姑娘却满脸惊恐的指着南嘉鱼身后,“嘉鱼表姐,小心!”

  南嘉鱼扭头,八角亭檐角下倒垂的冰刺重重跌下来,不偏不倚砸在齐士安的头顶上。

  殷五姑娘傻眼半晌,跳起来大骂:“南嘉鱼,你又仗武欺人!”

  南嘉鱼冲上去捂着她的嘴,恶狠狠的威胁道:“闭嘴!那冰锥是自己掉下来的,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我是姐妹,方才齐公子骚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住持正义。如今老天有眼,看不惯他。檐角冰锥脱落砸中了他,偏你你急乎乎的往我身上赖。”

  齐士安被砸的晕头转向,抬手捂着额头,摊开一看满手鲜血。他的小厮冲上来吓了一跳,“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血滴点点如梅花滴落在地上,殷五有些害怕,抓着南嘉鱼的袖子,喏喏道:“嘉鱼表姐说的对,我们快走吧。”

  小厮扶着齐士安,满脸焦急的对南嘉鱼和殷五姑娘道:“劳两位小姐帮帮忙,找找府上的小厮仆人,请个大夫过来。”

  “嘉鱼表姐我们快走吧。”殷五姑娘看见齐士安的血越流越凶,顺着指缝流下来,污了整张脸。

  齐士安满脸血污的样子有些恐怖。

  殷五瑟瑟发抖的央求这南嘉鱼,“我们走吧。”

  她腿软了,走不动。

  殷五平时再怎么凶悍,也不过是内宅小姑娘争风吃醋的小打小闹而已。连厨房杀鸡都不敢看,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头破血流呢。

  南嘉鱼叹气,扶她在一旁坐下。

  南嘉鱼上前,教小厮掰着齐士安头,用手帕包了几块地上的碎冰交给小厮,示意他给齐士安压着伤口,止止血。

  南嘉鱼蹲在齐士安旁边,举着手犹豫不决的,她知道止血要点神门几处大穴。可却不知道具体穴位在哪里。

  人身上有七百二十多处穴位,其中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多个经外奇穴等等。

  江湖会武着者多如牛毛,会点穴的,一万个中也难找到一个。

  要想学点穴,先得学十年医。背熟了人体经脉路,才能学如何打穴、解穴。

  南嘉鱼沮丧的放下手,道:“我去帮你们叫大夫。”

  清甜淡雅的女子香气在鼻前萦绕,齐士安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佳人倩影走远。心里空落落的。

  江州布政使家的公子被檐角的冰锥下砸的满脸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翟夫人严厉训斥了当天花园当值的仆人,罚了每人两月月例还不够,还要打二十板子。

  一个仆妇怕事,嗷嗷的叫着:“夫人,夫人,我有话要说。”

  翟夫人不理她,仆妇一边挨打一边喊,檐角的冰锥掉落不是他们做下人的不尽心。是殷家女客中有一个会武功的,动了手段,让冰锥掉下来。

  “停。”翟夫人冷冷盯着仆妇,“此话当真?”

  仆妇眼见有希望,立即咬死南嘉鱼道:“当真!当真!奴婢亲耳听到殷家五小姐在一旁喊了一句‘南嘉鱼你又仗武欺人!’”掐着嗓子,声音学的惟妙惟肖的。

  翟夫人陷入沉思,殷家二姑奶奶的确嫁给了武林人士。听说在江湖上还称王称霸,是什么‘盟主’。她派了近身的嬷嬷去殷家。

  南嘉鱼通知了翟家的小厮,说后院好像有人受伤了。便没在多管闲事,拉着殷五就走。因后花园出了齐士安的事,翟夫人也立即送客,女眷们鱼贯而散。

  南嘉鱼坐着殷家的马车回去了。到了殷府,南嘉鱼特意带着两盒不大爱吃的油炸桃酥去了殷五的住处。

  南嘉鱼喜欢吃糯米类的糕点,糯糯软软的,裹着红豆沙或者撒着白芝麻,桂花糕、白果糕、雪花糕这类的。但殷五喜欢硬口的,瓜子坚果红枣,糕点也喜欢油炸酥脆类的。最好咬着咯嘣响,她觉得这样很舒爽。

  南嘉鱼在殷五房间略坐了一刻钟,两人拉钩约定好不把后花园的事说出去,还未起身离开。殷夫人身边的莲嬷嬷来请南嘉鱼和殷五小姐。

  南嘉鱼和殷五面面相觑。

  正厅,外祖父殷宜年也在堂上坐着。南嘉鱼硬着头皮上前。

  二舅母殷许氏先叫殷五上前,问了后花园的事。殷五原原本本说了,许是因为吃人的嘴软,她到没有添油加醋。

  然后轮到南嘉鱼了,外祖父殷宜年问南嘉鱼,“你在家可曾跟你爹学过武。”

  南嘉鱼张了张嘴,如实道:“学过。”

  殷宜年的脸色立即变了,他摒退左右,严厉的问南嘉鱼:“齐公子受伤一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南嘉鱼一见外祖父是这个架势,立即就委屈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才不落下泪来让人看笑话,她道:“我和那齐公子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出手伤他。外祖父,我是跟着父亲学武,可我不止学武,还是武林中人。”

  她不顾外祖父现在是什么脸色,义正言辞道:“我们武林中人,向来信奉武林规矩,从不随便出手伤人。”

  殷宜年出人意料道:“齐士安唐突你在先,你可是因为他调戏于你才动手伤人?”

  “外祖父!”南嘉鱼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宜年。

  殷宜年道:“此事因你自保而起,虽算不得你的错,到底是你伤了人。从今日起,你每天去祠堂跪两个时辰。”他沉吟道:“至于跪到什么时候,且看齐家那边打算怎么办。”

  南嘉鱼两眼一黑,抓着话头问:“那他们非把这件事赖在我身上,我还要跪到明年去不成?”

  殷宜年厉声道:“宁顽不灵!罚你每天多跪一个时辰。”

  齐家也是鸡飞狗跳。齐士安头包成粽子,在仲怀玉的嘲笑下回到家。丫鬟榆儿见着齐士安就是一喜,“大少爷你终于回来了,太太要生了,正急着四处找你呢。”

  仲怀玉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的,意思是你媳妇都快生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齐士安恼羞成怒,大骂榆儿,“快生了不找稳婆,不找大夫,找爷干什么。我能替她生还是怎么的。”

  榆儿呐呐的,大大的杏眼里噙满泪水,“大少爷,太太头一次生产,心里害怕,想找你说说话。”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齐士安最怕女儿泪了,仲怀玉见齐家正乱着,也不去做客了。找了个借口告辞。

  齐士安去产房和发妻说了几句话,发妻俞氏心中渐稳,继续生。

  到了晚上,夜黑人静时,齐士安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丫鬟推醒,他揉着眼睛问:“怎么样,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丫鬟嘤嘤啜泣,齐士安心里咯噔一声,蹬上软鞋出去。仆人们都是一脸哀伤,齐老太太和齐夫人也过来了。

  齐夫人道:“静娴难产去了。胎儿是横着的,大出血,是个姑娘。”

  奶娘抱着婴儿上前,小女婴白白胖胖的,据说有七斤二两重。

  齐士安摸着额头上的包,突然觉得头更疼了。

  发丧,头七。齐俞氏的葬礼办的轰轰烈烈,齐夫人看着无精打采的儿子,叹气道:“过两日太子爷就要到江州来了,据说岐周公主也同行。趁俞氏百日未过,你也早点续弦,免得耽误。家里上下,也得有个主持中馈的媳妇不是。”

  齐士安恹恹道:“娘,你说什么呢。俞氏刚死,我哪有心情另娶新妇。”

  齐夫人打了儿子肩膀一下,“傻儿子!太子爷和岐周公主要来。江州官员、女眷不得接待。这多么大的荣耀。天妒红颜,俞氏已经走了。你还要为她守孝三年不成。”

  齐士安当然没打算给俞氏守孝,他只是现在不想结婚嫁娶罢了。

  齐夫人看着儿子额头上缠的绷带,突然灵机一动,问:“你上次说,你要看上殷家的哪个姑娘。想娶她做平妻来着,就是身份低了点,听说还是江湖出身。”

  齐士安眼睛一亮,想起南嘉鱼琼姿美貌,他‘腾’的坐起来道:“娘,你说真的吗?”

  齐夫人看着儿子一扫颓废的样子,笑了笑道:“娘还能骗你不成。娘想了想,那南家姑娘不过是出身低了些。但她母亲好歹是殷家的二姑奶奶。你既然中意她,娘便托媒人去给你问问。”

  说着一顿,摸着儿子头上的绷带道:“若是别人,这百日内赶嫁许是还有的磨。偏偏这南家姑娘才伤过你,殷家理亏,又是外孙女,就更容易了些。”

  齐士安嘴巴越咧越大,情不自禁的想,这该不会是月老注定的姻缘。怎么这么巧,都赶到一块去了。

  他美滋滋的想,先前南嘉鱼嫌他有妻子还去求娶她,不愿意做平妻。现在南嘉鱼总不觉得他是在折辱她了吧。

  鹤寿堂却是晴天霹雳。

  殷老夫人扶着额头,佯做身体不适的样子,先送走了媒人。莲嬷嬷满面愁容道:“这可怎么办,先前以为表小姐已经跪了祠堂,这件事就算了了。”

  殷老夫人痛心道:“是啊!齐家怎么还不放过嘉鱼。”殷老夫人并看不上齐家这门亲事。

  她的嘉鱼论相貌,论学识,哪个不是一顶一的。便是嫁不到簪缨侯门之家,普通世家的门都是入得了的。凭什么要送去给人当填房。

  齐士安至今不过是个举人,考了三次会试都名落孙山,没有入榜。全靠父亲在江州做布政使,承了不入流的吏官。手下管着几个钱粮师爷。

  殷老夫人咬着腮帮子,叫来还在祠堂罚跪的南嘉鱼。

  南嘉鱼懵道:“不是我砸伤他的。我被罚跪了半个月还不成,还得嫁给他做填房?”

  殷老夫人道:“他们如今一口咬定,是你砸伤了齐家大少爷。说齐士安如今破了相。非让你嫁给她不可。如不然,便要登堂起诉你故意伤人……你是江湖人,是不是你的错,你身上都得背上三分错。”

  “欺,欺人太甚!”

  丝绸铺的许掌柜闻到风声,心觉不对,给章聿云写了封信,将近日发生的是一一说了。托驿站送去。

  鸽子飞的比人快,崇山寺收到章聿云的信后,修书一封,给在玉泉寺附近修行的了庆大师。前去协助章聿云处理玉泉寺-寺-僧-淫-乱-佛门一案。

  了庆大师眉高眼深,宝相慈祥。和章聿云见面后,先去玉泉寺叩拜了养空大师。向章聿云了解情况。

  章聿云掩下南嘉鱼的身份不提,事无巨靡,全部说了。

  了庆大师沉吟许久道:“这么说,你折回来时养空大师已经圆寂。还疑似破戒?”

  章聿云凛然道:“表面上是如此!可我坚信养空大师必定是遭人陷害。我二人虽萍水相逢,养空大师的品行我还是信的过的。那夜我察觉玉泉寺异样,追踪去小慈庵。若不是养空大师一直守在室外,是怕我妹妹也要遭殃。”

  了庆大师微微摇头,平静无澜的声音道:“释泓师弟着相了。养空身为寺监,放任寺中弟子淫-乱,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单此一条,他品行已然不端。出家人慈悲为怀,他护香客无恙,是他本分。以此居功更是不该。”

  章聿云道:“了庆大师此言差矣!”

  章聿云带了庆大师去养空的禅房,单膝跪在明黄色蒲团上,掀开藏蓝色闯布,露出床底下十余个深褐色的酒坛子。他抱出两三坛,酒坛子上白纸黑字依次写着“养德”“养玄”“养宗”。

  了庆悲恸大惊,左手携佛珠霎时掀开床板。尘埃呛人,床板靠在墙上,露出两排酒坛,共十一个。

  了庆拆开其中一个酒坛,里面是白色的齑粉沫。

  章聿云沉重道:“了庆大师这下明白我所言了吧。”他闭上眼道:“养空大师,是养字辈唯一的僧人了。”

  了庆大师悲喜不显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愠怒,“谁做的!玉泉寺中都是小字辈的和尚,谁有这样的手段,能杀了这么多德高望重的大师。”

  章聿云接过酒坛,重新封好道:“其余十一位大师已经被火化了。只有养空大师的尸体尚在。我已经联系了江湖名探狄生花,这件事不好交给官府。我想等她来给养空大师验过尸,再把养空大师下葬。”

  了庆大师颔首,赞同这样的安排,问:“她什么时候到。”

  章聿云掐指一算,望了望日头,“最迟明天吧。”

  了庆大师道:“我们去衙门。”

  章聿云点点头,将几个酒坛全部安置在避光处。

  县衙大牢里,狱卒陪着了庆大师和章聿云提审了玉泉寺的寺僧们。寺僧们萎靡不振的靠在墙角,脸上表情阴阴,目光呆滞。了庆大师问了好几遍,都没人正经答话。

  章聿云左右四望,发现狱卒们也都接连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样子。那日小慈庵的两个乞丐最明显,爬在大牢的稻草上,一脸枯荣。

  不对劲。

  章聿云心里咯噔一声,敏锐的觉得这些人精神萎靡不振和小慈庵的漂亮尼姑脱不了干系。疾步去大牢深处,却发现收押小尼姑的牢房全都空无一人。章聿云揪过狱卒的衣领问,“人呢?”

  狱卒沮丧道:“放了,放走了。”

  “谁放走了?”

  “还能有谁,县太爷放走了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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