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_蓄意爱你予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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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刚刚她说的话,字字诛心,每个字都在往人身上扎。

  曾经说过会一直陪着他的小呆子,说希望回到过去,先认识的不是他,那些过去于她而言,就是无物。

  不,或许那时候的话就是假的,就是应付他才说的。

  而他,一直信到现在。

  “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秦忱问:“你和他。”

  钟宛嘴唇动了动,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秦忱没什么耐性,更是拽紧了她的衣领:“说话!”

  没等钟宛说话,是温郁将钟宛拉了过来,护到身后:“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吗,不要动手。”

  秦忱手里空了,侧过眸,没什么情绪地看他。

  温郁对眼前人有那么一些印象,很模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能感受到,对方情绪很不稳。

  他说:“或者,你也可以和我说。”

  “和你说?”

  “是,你别对她动手。”

  “温郁,你别说了……”

  钟宛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若是只有她和秦忱,她还可以稳着,可温郁就在这。

  就在这看着。

  钟宛是真的怕了。

  她将温郁拉到一边,道:“秦忱,他什么都没做,如果你一定要做什么那就冲我来,不要伤害他。”

  秦忱眸无波澜地看她:“他就这么值得,值得你去这样护着。”

  “是。”钟宛眼眶也慢慢红了:“我这几年都没有主动向你要过什么,现在我只求你一件事,别伤害无辜的人,行吗,别伤害他。”

  然而她不会知道。

  她每说一个字,扎在秦忱身上的刀就更深一分。

  直到没入骨头里,再也拔不出来。

  秦忱看着她,渐渐就笑了起来。

  狂笑,大笑。

  “可笑,好可笑,无辜的人,什么叫无辜的人,钟宛,我就天生恶人,十恶不赦是吗?”

  他慢慢点头:“好,可以,我不动他,我听你的,不动他。”

  话说着,他忽然冲过去揪住温郁的衣领,狠狠一拳朝着对方砸了过去。

  钟宛回想不起那一刻是什么样子的。

  总之,是极为可怕的。

  温郁毫无防备,而秦忱发狠时下手多重,没有人比她清楚。

  她亲眼看着秦忱发疯,看着温郁栽倒下去。

  她也疯了,哭喊着扑到温郁身上去。

  拼死了护着对方。

  “不要……”

  钟宛颤着去碰对方的脸,看温郁涣散的眼神,声音渐渐带上哭腔:“他是个多么好的人,本来就过得很不好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流了泪。

  秦忱沉默地看着。

  看着这一幕,看着她如何为了别的男人哭喊,歇斯底里。

  心口,一阵阵尖锐刺骨的疼。

  钟宛帮温郁去擦他嘴角的血,手都是抖的。

  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过去,也是这样看着某个人这样的。

  秦忱亲手让他们关系分崩离析,逼着那个人和她说:钟宛,那些事我不怪你,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钟宛像傻子一样在校门口站了许久。

  那年初夏的雨下得多大,她被淋成了落汤鸡。

  也是那样的大雨里,她第一次有了想逃离一个人的冲动。

  曾经他教了她多少,那一刻她就有多恨他。

  她从来不是因为别人才想离开,她是因为秦忱才想离开。

  钟宛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恨极地看向秦忱:“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秦忱,你算什么东西!”

  “为什么没有人爱你,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你真心,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这样的人,谁会爱你?”

  秦忱慢慢重复她的话:“不会有人爱我?”

  “是,当初我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我不装乖在你身边能怎么样,一直以来你不应该很清楚吗?我能喜欢别人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管这个人是谁,你就算强留我一辈子我也是要用一辈子去争破的,我不爱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你还不懂吗!”

  说着,钟宛自己的声线都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就算,就算我今天真的喜欢了温郁又如何呢,喜欢以前那个人,或是这路上随便路过的任何一个人,那又怎么样?看啊,我爱谁,都不会爱你。”

  她那双眼透着红,说不清是情绪上头,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不会爱我,那天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帮我包扎,说你爱我,一字一句,你装着乖,还买了戒指给我——”

  “所以一直以来是我错了,是我活该,是我罪有应得?”

  “是。”钟宛道:“你从以前做那些事起,就该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也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说,会伪装是为了什么。”

  秦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他闭了闭眼。

  感受那种如刀割一般的感觉。

  可是以前,他不会有这种感觉,从来不会有。

  为什么?

  现在光是看着她,整颗心脏都无法抑制,像是要做什么疯狂的事才能压制住。

  就算是以前,他也没有想过对钟宛做什么。

  他可以对任何人下狠手,唯独对她做不了。

  此时看着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他再也做不到以前那样了。

  他甚至想连同她一起毁了。

  让她再也不能在他眼前,再也不能说这样的话伤他。

  他也不会再因为一个人这样,变得不像他自己。

  钟宛还在叫温郁,怕他有什么事,对方挨了秦忱那一下,意识不太清醒,嘴角破皮出了血。

  她就拿纸去擦。

  秦忱看着这些,抽出一根烟,拿打火机点燃。

  他捏着打火机的手在颤抖,像是得了什么病,完全止不住,连一根烟都点不燃。

  他清楚,他被钟宛影响得太深。

  太过记着这些,心脏抽疼,所以手也不受控制。

  “钟宛。”他将烟丢了,忽然叫她。

  钟宛看过去。

  秦忱说:“你知道吗,当初我谁都敢得罪,谁都不怕,只为了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那时候我就说了,这个世界上任何人说的话我都不能信,因为我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可是我唯独信了你那天说的爱我,我说过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爱我,我信了。”

  钟宛默然。

  “我甚至是,第一次想着也去尝试着付出真心,可是现实告诉我,这种事真的太蠢。”

  “既然这样,那就算是毁了这些我也不会在乎,对吗?”

  钟宛身体骤然僵住,不敢置信地看他。

  然而秦忱那双眼里,只有无尽的寒霜。

  钟宛清楚,他决心做一件事时,就是那样的。

  “什么意思?”

  “反正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不怕再做一次对吧。我早就清楚温郁这个人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他好像有什么心理缺陷,很好啊,是教授啊,这样的人更容易因为一件事痛苦一辈子。”

  钟宛听着这些话,遍体生凉。

  这样的话,她曾经听过一遍。

  他以前说,既然那个人喜欢画画,那就让他再也碰不了喜欢的。

  后来因为一场意外,他的手永久性创伤,再也做不了细致的活,只要拿起画笔手就会抖。

  那家人没钱。

  秦忱是从穷苦走过来的,他太过清楚对于一户普通人家来说唯一的希望是什么,高考,就是一个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希望。

  那时候,不管钟宛怎么痛哭流涕地求他,威胁他,拿刀吓他,也无济于事。

  秦忱的本性不就是这样?

  可是温郁不同。

  温郁真的不同,这是钟宛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那么不希望一个人受到恶意,不只是她,她身边任何一个朋友也是这么觉得的。

  夜已经黑得彻底。

  路边偶尔有路人经过,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都没关注。

  身边也没有任何熟人,只有她。

  秦忱走过来要拉起温郁,钟宛拼命去抱住他胳膊:“秦忱,你别动他,你要是动他,我会恨你一辈子!”

  秦忱的动作因为这句话有明显一顿。

  他看她:“现在你恨不恨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扼着温郁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秦忱!”钟宛疯了,跌跌撞撞要追过去,却一下栽倒在地上。

  她从来没那么慌乱过,那么怕。

  如果温郁真的因为她出什么事,她会自责一辈子!

  钟宛看着秦忱掐住温郁脖子,她扑在地上,手兀的摸到花坛边不知道是谁丢下的啤酒瓶。

  可能是很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喝过酒放这里的。

  那一刻,她脑海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想法。

  她捏紧了啤酒瓶,毫不犹豫地狠狠朝着秦忱砸了下去。

  ……

  ……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能记得清。

  那是混乱的,无法理清的。

  秦忱只觉得一阵疼痛。

  他松了手,放开温郁,怔然地看向钟宛。

  对方喘着气防备地看着自己,她手里的啤酒瓶直接破开,只剩了一半。

  可见那一刻,她是有多么豁得出去。

  秦忱有些疼得恍惚,只感觉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笑了。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人,下手和他一样狠啊。

  然后,他看着钟宛丢了啤酒瓶。

  奔向温郁,头也不回。

  鲜血慢慢往下淌,渐渐迷了眼。

  身体也好像支撑不住,那一刻,脑袋里想到的竟然是和她相处时的片段。

  ——秦忱,我想要你爱我。

  ——秦忱,我爱你啊,真的爱。

  她说过的每句话。

  一字一句,那般真心。

  事实是怎么样呢,那都是骗人的,她满嘴谎话,分不清哪句是真。

  然而秦忱永远不会告诉钟宛,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的对温郁下手,她那么在乎他,他怎么舍得?

  秦忱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看着钟宛扶起温郁,歇斯底里的喊人救他。

  忽然记起,好像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也是她这样奔向别人。

  可以让她奋不顾身的,永远都是别人。

  秦忱失了力,慢慢跪到地上,最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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