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光下魂(上)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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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光下魂(上)

  [欧巴]

  自打我被确认了被鬼缠上之后,我很老实巴交地过起了死宅的生活,食堂教室宿舍三点一线,宿舍还是何老师的教职工宿舍。

  我每次出门总要撞见一两个熟悉的老师,一两次我还能糊弄过去,三四次之后他们也不问了,每次看我的眼神里都藏着八卦和暧昧,好像我来这边就是为了睡觉似的…….不过我也的确是来睡觉的,只不过不是那种意思上的睡觉……

  某天上课归来,从十字路口转弯准备上楼,由于老三善意的提醒,我每次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都要闭着眼睛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前几次都没什么事儿,估计真是阿弥陀佛保佑,今天就不行了,佛打盹儿了,我闭着眼睛求保佑的时候一下子撞上了堵肉墙,差点把我鼻子给撞扁,痛得我是呲牙咧嘴。

  “你干嘛呢?”那肉墙转身问我了。

  我一看,哟呵,何老师!他对面还站着个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他似乎都没看见我,一个劲儿地朝着何老师搓手说:“这事儿怎么办……看在崔道长的份上也请您帮帮我……”

  何老师很不耐烦,他一向是情绪百分之百外漏,管他对面是谁,不耐烦就是不耐烦,“告诉崔胜,就这一次,一次便了了。”

  西装男被脸上肉给挤得芝麻绿豆的小眼睛一下亮出光来:“何老师您这是,答应了?”

  “我晚上过去。”

  西装男千恩万谢地走了。

  何老师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转身朝我招了招手,“小孩你杵在原地干嘛?钥匙不是给你配好了吗?自己没腿不会上楼?”

  “你说话真刺儿,”我嫌弃地说道,“一起?”

  何老师是个对自己窝有着莫大执念的一种人,哪怕是一个歇脚的宿舍都要尽善尽美。看着这特意更改过的家具摆放,看着这一尘不染的干净整洁程度,看着这不出半天都已经配备完全的家用电器,我光是用眼睛扫一圈我都汗颜得要死。

  我问他:“晚上出去吃饭不?抄手吃不?”

  “哪家?不会是那个用老酸老酸醋的那家吧,上次差点把我牙给酸倒。”

  “对对对,就那家,人家关键就是醋好,调出来的汤汁儿好吃得要死不活。”

  何老师:“很心动,但我晚上有事,去不了。”

  我对这个转折很无奈,早说晚上有事儿啊,我还费这么大劲儿口舌干嘛?不过我还挺好奇的,就问他:“晚上干嘛?是不是刚刚那个西装老板的事儿?”

  “准确的说是我一个平辈托我的事儿,我之前欠了他一个因果,今天他让这个老板代还了。”

  我疑惑了,他这说的都是字正腔圆的人话,可我咋就没听懂?“什么因果。“

  何老师想了一下,“就是人情。”然后他说,“你准备准备,你也跟我一起去。你身上的怪事儿多,万一冲撞了个更怪的负负得正了。”

  我心想你他娘的不就是想找个苦力吗?用得着编这么不靠谱的理由吗?不过清明节也没过几天,我身上还缠着东西,我还真不敢离他太远。

  何老师说,西装老板来是想让他驱邪的,他在附近有一个施工工地,最近一直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儿,我问是啥奇怪的事儿,他说:“这个老板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说不说你就滚,然后……”

  “他就滚了?”

  “他就说了。”

  我很嫌弃:“什么话非要支支吾吾,大男人还燥得跟个娘们似的,要是他在晃着手臂摆两圈,我都怀疑他跑泰国去把那玩意儿给割了。”

  “可这事儿放你嘴里你也得燥,”何老师说,“他说他施工地附近总有打野战的。”

  我还真支吾了,这什么鬼?

  “一个两个倒没什么,三个四个五六个……性这种事儿,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工人们都没什么心思干活了,聚在一起就讨论开了。”何老师叹了一口气,“这老板说自己估计是糟了诅咒了,我觉得也是。”

  老板的工地离我们学校不远,我记得朱珠新买的房子好像也就在那附近,估计是同一个开发商。我去过那,偏得跟荒山似的,整个一个开发区。

  何老师听说我知道那块地方,还挺高兴的,估计是不用自己动脑子了,直接让我决定咋去。我本来想着大概两公里的路,我们租两辆自行车蹬着去正好,不费钱不费时还能锻炼身体,在我兴高采烈地把这个提议提出来之后,却被何老师直接无情地否决了:“不行。”

  我疑惑一下就起了:“为什么?”

  何安:“我不会骑自行车。”

  我靠我是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会骑自行车!不过这个理由是真的硬核而无解,没办法,我就只好租了辆雅迪小电驴。没想到店里头居然没多少了,清明节全给租出去了,只剩下一辆粉红色的可可爱爱的胖丁小驴。

  这他丫骑上去不就等于在自己脑门儿上贴一个娘炮的标签嘛?

  看到这辆车的第一反应:老子不要了!后来想想这他妈可是三点多快四公里的路,真要走一个来回怕是老子两只腿就废了。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把这辆驴给租了下来。

  我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骑上了粉红色胖丁小电驴!在公路上驰骋!幸好临出发前我赶紧地买了两个头盔,反正把脸一遮,我就和戴悦不是同一个人了!

  现在已经快6点了,夕阳西下,可能是因为清明节还没过多久的缘故,所以路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车,我们几乎是一路飙着车到达了目的地。今天是周五,所以施工现场根本就没有施工人员,只有两三个值班的坐在休息室里喝热茶唠嗑。

  不过还有个人,他在工作,挥着铁锹一把一把的铲土,茕茕孑立的勤奋身影让他和这片土地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何老师先指挥我开着小电驴在周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停下来嘟囔了几句方位,也没发现什么,正准备打道回府收工了,我说要不问一下人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何老师不情不愿地下了车,然后指挥我说:“你帮我问两句。”

  我:“…….你咋这懒?”

  没办法我还是去了,谁叫我现在还有求于人的,何老师这尊大神我也只能供着。我先朝着那个铲土的老哥走过去打听情况:“哥儿们,方便吗?”

  那老哥没回。

  我说:“兄弟!”

  老哥依旧在铲土。

  我寻思着他是聋了还是怎么的,值班室里的老头就伸头出来看动静了:“谁啊在这瞎吵吵!下班儿啦都!”

  何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他把我往后一拉,然后示意我看一下地面。

  今天的太阳似乎落山落得格外晚,借着余晖我看到地上倒影出来的影子,三个人,两个影子。

  我倒抽了一口气,然后仔细地看了看地面情况,但,这片土地上的确是没有他的影子,我再看了看他工作的那片地方,虽然他挥着铁锹,铁锹上铲着土,但他铲土的地方没有一点被铲的痕迹,他堆土的地方也没有一点把土堆起来的迹象。

  我拿口型比了个“卧槽”,然后跟旁边何老师小声说:“这是个……”

  何老师冲着我摇了摇头。

  我和何老师慢慢地走到了休息站那边,在这段时间里这个民工还像是个人样一般,拿起脖子上裹着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眯着太阳看了看日头,再挥着铁锹继续干。

  何老师胆子大,他直接冲着那民工走了过去,还十分坦然地打了个招呼:“大哥,干嘛呢?”

  民工不回他。

  我看到何老师眼神暗了暗,然后伸手个拍了一下两肩,又抬手给自己脑门儿来了一下。他又说道:“嘿!哥儿们?”

  民工还是不理他。

  我抽了抽嘴角问他:“我说哥儿们,你干嘛呢?”

  “我本来以为是个横死的鬼魂,是个‘地缚灵’,这种东西算是带了几分神智的影像,察觉不到阳间人,但是能和阴司对话,”何老师用脚尖点了点地,我看到他脚下的影子也淡了点,“所以我把自己的魂火暂时熄了,以阴司身份去跟他对话,没想到他依旧是察觉不到的。”

  我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死的。”

  何老师说:“是死的,但不是他的魂。”

  休息站值班的大爷又开骂了:“你两个到底是做嘛的?站那叨叨老长时间了,故意吓人还怎么的?”

  我和何老师对视一眼,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处。

  “啥子事情哦,老头,吃饭了。”

  我听到这个施工地的休息室里还传来了个女人的声音,沙哑粗犷,但是充满了浓浓的活力,我的目光越过了这个看门的大爷往屋里看,就看到一个健硕身材的妇女站在了他的身后,她不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矮,又矮又胖地就像是一个油桶,她身上也挂着沾了油的围裙,一手拿着沾了青绿色蔬菜叶的锅铲,一手插着她上下等宽的腰。这女人显然也看到了我,她毫不客气地拿着锅铲拍了拍自家男人的肩膀,问他说:“谁啊。”

  大爷看着我们心,之前的动作让他心里生出了十分警惕,像是赶苍蝇似的朝我们挥手说道:“去!去!”然后对着他的女人说,“两个,好像读书读傻了,脑子不得清楚。”

  这个女人从方方正正的窗户里看向了我,眼神尖锐得好像在里头藏了菜刀:“哦,疯子哦。”

  大爷从椅子上站起身,他不理我,直接推着他身后的女人说:“吃饭去,吃饭去。”

  等到那两人走了,我才向何老师问道:“怎么回事?他们看不到?”

  “看不到。”

  “你为啥能看到我就不问了,毕竟你是牛人,”我说,“但我为啥能看到?”

  何老师说:“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它’是故意让你看到的。”

  日头一点一点地落下了,天边的红霞从一片到一线最后再消失殆尽,这块地方算是市郊,小土丘的山峦此起彼伏,我就感觉这片山把我给围在了当中的凹槽,它们像是尽忠职守的监管门卫,而我是它们得命看押的囚犯。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偏偏何老师却能呆的住,四月的天还是有几分凉意的,我拢了拢衣服缩了缩脖子,我好像只不过就做了这么一小点工作的时间,夜幕就已经完全降临了。有时候不得不说,时间过得是真快。

  那个民工鬼似乎毫无意识,依旧在尽心尽力地做工。一片万籁俱寂之中,忽然地,我听到了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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