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喜丧宴(中)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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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喜丧宴(中)

  [欧巴]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我得出了一个规律,只要在我下床的那一瞬间,时间就会开始一个绝对化的循环,不受外力控制,也无所谓这个“下床”行为是否具有主观意识,换句话来说,无论是我自己想要下床,还是我在“不经意”间将自己“无从安放”的双脚“一不小心”地落到了“某处”的“不知名”的地面,这个循环都会如期开始,再如期结束。

  我被困在这个循环里了!

  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又怎样才能出去……这些问题几乎要将我闷头压死,可就算是压死,我却也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在经历了刚刚不久前的一个循环之后,我彻彻底底地放弃了挣扎,干脆怀揣着这两个问题放空思想,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思量对策。

  可我思量来思量去,唯一的一个对策就是等何老师过来。这个念头一从我脑子里冒出来,震惊和羞愧的情绪几乎是叠在一起朝我讥笑起来——一个男人,什么时候需要依靠另一个男人才能活下去了?

  孬种!

  我刚把自己这个想法给狠狠唾弃了一番,这个时候循环却结束了,老三把啃干净的苹果核再次丢进了垃圾桶。我也躺平,安稳地把自己给锁在床上。过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何老师推门进来了。

  我立马就把刚刚的想法给抛弃了,一嗓子吼出来,好像还带着点哭腔:“何老师!!!哇!!!!!”

  何老师被我给下了一跳,踏进房门的一脚差点有再收回的趋势。

  “别走,哎哎哎哎呀~别走,”我赶忙收敛自己的情绪把他叫住,“何老师你赶紧过来,我完了啊啊啊啊啊!”

  “我就没见到你哪天是不完的,”何老师习惯性地刺儿了我一句,然后问我道:“怎么了。”

  我把我遇到的事儿跟他说了,然后默默咽着口水等他的回复。

  何老师听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我说:“正常。”

  “正常?”我对他的态度表示怀疑,“你这哪里正常啊?我都快疯了!”

  “我说你遇到了事儿才叫正常,如果你今天没遇到事儿,那才叫不正常,”何老师淡定地拉了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点着膝盖说,“你还记得你昨晚上遇到的那位老人家吗?”

  我说我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那老头果断熟练地把我给卖了,害得我一抬头,被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他走的不甘不愿,已经化成了喜鬼。”

  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喜鬼?”

  病房里躺着的只有我和老三,他也算是半个玄门里的人,所以我和何老师说话也就没有刻意地避开他。他毫不客气地把我和何老师之间的谈话圈给收入耳中,然后极其夸张地叫了一声:“碰上喜鬼了?”

  “叫什么啊,”我拍着胸脯给自己去顺翻涌的气浪,我发现自打遇上这种事儿之后我的胆量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如果说原来还有馒头大小,现在缩得估计只有针尖儿头那样细,“把我给吓死了你就舒坦了是伐。”

  老三说:“现在哪儿还管吓到你?小班长,喜鬼也不好撞啊。”

  “为什么?”

  老三故作高深地仰起脖子来,仿佛对着天花板就能看到圣人眼里的河图洛书了似的,他说:“国人礼法以孝为先。越长寿的人越会受人尊敬,而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就是说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是很稀有的了。像喜鬼——就是被喜丧接引的老人,他们都会是德高望重的老福星,虽然死后是鬼,但是也不尽然全是鬼,而是半人半仙。”

  “半人半仙?不会吧,”我咋呼起来,“那这么说来,成仙的档次是不是降的有点低啊,只要活得够久就能成仙?”

  “寻仙问道这种事,七分靠天命三分自打拼,你以为你愿意活多久就能活多久的?”老三慢慢地向我解释,又说,“扯远了扯远了,像喜鬼,都是九十来岁的老人,活得够久,也足以通透,所以就连阴司也会尊称一声喜神,给足礼仪。当然也会有个别活的不通透的,他们心中有怨,阴司碍于礼法也不会说什么,他们会把自己的怨寄托在某个人身上代它完成。小班长,说来说去,你知道最关键的点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道:“喜神是阳间阴司都尊敬的老人,那他就算是缠上我,我是不是也没办法用普通驱鬼的法子,因为他算是个仙。我只能老老实实完成他要我完成的事儿?”

  “bingo!”何老师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厉害厉害,不愧是班长。”

  老三跟在他屁股后面也面露崇拜地鼓掌。

  我给这两个捧场的抱了抱拳,谦虚地把脸给别到一边:“抬举了,抬举了。”然后脸色一下就拉下来了,“我说,现在是感慨的时候吗?两位行行好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可不想一辈子躺在这张病床上!”

  老三还真是想了想,然后问我说:“你看过卖拐吗?”

  “就春晚赵本山那个?”我疑惑道,“当然看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人家赵本山从拐棍儿卖到轮椅再卖到担架,要不我们反一反?”他提议道,“我们逆着来,把病床改成轮椅,到时候再试试改成拐棍儿,这样你就可以活动自如了!”

  “……”

  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提建议,认真地眼里都冒着星光璀璨,看得我都不好意思直接上脚踹他。

  到了晚上,何老师带着打听到的消息来了。据说这个病床上过了喜丧的老人姓张,来自于成都下属一个县的大家庭。张老福泽深厚,虽然一脉单传却已经四世同堂,在老人弥留之际,曾孙、孙子、孙女都是围聚在身边尽全了孝心的,没有说碰上什么不孝子孙所以死不瞑目。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那他们家境怎么样?”会不会是因为没钱供icu病房所以把老人家给气死的?

  “都挺好的,这老爷子有医保,住院费用几乎都是国家报销,曾孙女上了大学在一家外资做公关经理,孙子已经是一家小公司的股东了。儿子早就退休了,身体还行。不过这一家人都是孝顺的,没说让退休的老人家来医院照顾的道理,所以都是儿子和孙子轮流来医院。”

  “哎?那就很奇怪了,“我琢磨着说道,“光是从表面看,这绝对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而且子孙孝顺,照例来说,老人家走的时候也不该会有多大的仇恨啊……”

  何老师说:“但是有一点我打听到了,张老走的时候还是蛮痛苦的,说是一口痰咳住了嗓子,活生生地把气给憋死的……”

  “这能说明什么?难道说在医院陪床的没有尽心尽力,没有发现老人家睡眠中的异常,所以老人家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是这样,那会不会太小心眼了?

  何老师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不要随便打岔……”他轻飘飘地瞪了我一眼,我立马地就怂了,赶紧说,“您继续,您继续。”

  何老师说:“我听护士说,这老爷子来医院是调养血糖的,剩下的器官还挺健壮的。可是离世的时候,他的血压却一下子飚上去了,护士当时就有点怀疑是家属那边出的岔子,不过一没有证据,二,家属本来也没说追究,就算是去世那天晚上和老人家拌了几句嘴,也不能说明老爷子是……”

  “活活气死的?”我插嘴问道。

  “对。”

  我说:“一个四世同堂百般孝顺的后辈居然会把老爷子给气死,这听上去挺匪夷所思的。”我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哎呀,真是麻烦,何老师,那个喜神老爷子还在吗?要不然再把他给扶乩请我身上吧……”

  何老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立马否决:“不行,你以为扶乩是那么好玩的?请多了你自己的魂魄不安不说,稍有不慎还可能会被鸠占鹊巢,让恶鬼占了你的身子!尤其现在遇到的还是个喜神,很多玄门中驱逐类的术法都不甚管用,只能以情感化以礼相劝。”

  我颓了,怎么这么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报警吧,说是故意杀人,让警察去调查,我们只要在这个床上躺着等结果就好。”

  何老师默默地看着我,对我这个提议不置可否,然后问了我一句说:“你要撒尿吗?”

  “……”

  我抗议:“我可以用尿桶解决!”

  何老师说:“你还能解决几天?你想让我给你这个手脚健全没灾没病的人伺候几天?”

  “哎呀老师别嫌弃我嘛……”

  “倒也不是嫌弃你,但是这样子持续下去谁也不是个事儿。”何老师叹了口气,但是这口气叹得我还是觉得他在嫌弃我,他说,“这样,我给你搞点东西来,虽然现在最好不要扶乩请上身,但是却可以引这个张老爷子前来。喜神半人半仙,不像是普通恶鬼失了神志,他还是可以说话……不过……”

  我急忙问后续:“不过?”

  “不过得快一点,”何老师一本正经朝我说道,“喜神虽然被尊称一句神,但本质上还是怨气积聚的鬼,虽然阴司会给几分面子宽他几分时限,可天地规则摆在那处,还是需要施行的……”

  我同义转换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意思是,如果不尽快把这个老爷子心结给解了让他安然归土,他也会像我们之前碰到的那堆……”

  “是的。”何老师轻飘飘地跟我说道,“这不光光是在救你,还是在救那咽不下一口气徘徊世间的张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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