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又一局(下)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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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又一局(下)

  [欧巴]

  有何老师这个保镖在身边就是安心,我大大方方地上了六楼,还在最高处蹦跶了两下,就是这么作死也没哪个不长眼的女鬼敢靠近我。

  我得意地差点想挺胸叉腰对天狂笑,恨不得朝四周都竖起鄙夷的中指:来啊!臭杂种们!有胆你们就过!来!啊!

  切!

  何老师懒散地靠在了墙壁上,双臂抱胸眼皮子都懒得抬,他问我道:“到底还丢不丢?”

  “丢!”

  我作势就要丢!

  楼底下果然站着个大爷,光头白胡子,感觉像是个摘了圣诞帽的圣诞老人,他在楼底下挥着手臂大声喊:“不能丢,娃儿!不能丢!”

  引蛇出洞,蛇来了;顺藤摸瓜,瓜熟了!

  我反手就对何老师比了个小心心:“还是你有办法!”

  何老师切了一声,小傲娇模样,看着贼她娘的可爱!

  我和大爷在楼底下碰了个头,大爷全程就没看我,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手里捏着个角的红色钱包,生怕我脾气不好再一个高难度动作就把这个钱包再给消灭了。

  对于这种妄想夺我性命的主儿,让我摆出什么好脸色就委实有点为难我了。但对面又是长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还是得发扬一下的,啧,真愁人。

  于是乎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大爷贵姓?”嘴上说话手上也没闲着,拎着这个可怜的皮夹子在手上一甩一甩的。

  大爷的眼神看着哀怨,但目标所定向确是一点都不敢挪动,随着我的手势在那一上一下地晃荡,跟坐了蹦蹦床似的身不由己。

  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没什么精神能说假话了,果不其然,他怯怯懦懦地回我说道:“俺,俺姓范。”

  “哦~姓范,我来猜猜,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叫范萍萍,前几天刚死了?”

  范大爷回我的时候都差不多没声了:“是……是……”

  “是你丫奶奶个尾(yi)巴!”我暴怒出声,“老子风华正茂朝气蓬勃一英俊少年,是踩了哪堆狗屎倒了哪八门的霉叫你看上被你招过去当你鬼女婿呐!”

  范大爷被我顶成了缩头乌龟,支支吾吾怎么的都喷不出来一个屁。何老师在一边看着有点不像了,估计是怕我一着急犯下个校园暴力案,到时候整个C大都要扣上虐待老人的罪名,他走过来打圆场了:“非要在我宿舍楼底下吵?走走走,去找个能坐着喝水的地方……”然后他看向了我,“你掏钱。”

  我:“……”

  大学校园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喝的,我随意地挑个卖奶茶的摊位,它里头装修得不错,起码座位都是干净的。

  “老板,三杯柠檬水。”我本来无糖不欢,但是我身边这两位可就不行了,一个练肌肉一个老年头,我一个人点一杯奶茶也不像样,干脆就统一了。

  很快,服务生端着四杯水来了,我面前被他放了一杯柠檬水和一杯加了满满珍珠的奶茶,好家伙那珍珠加的,从杯子底严严实实叠上了水平面,整个就是在造金字塔!我一愣再一抬头,老三穿着工作服在那朝着我挤眉弄眼。

  “嘿!”我还挺高兴。

  老三对着我眉眼挤得更厉害了,差点把鼻子挪到嘴巴下边把眼睛给挪到鼻子旁边,我一下明白了——老三借着职务之便替我占便宜呢,我当然也不能大声吆喝我俩认识的事实。

  老三给我递纸巾的时候顺便低下头跟我说了句:“回宿舍小心点,老余和右哥都要找你算帐呢!”

  “找我算什么帐,我又…….”话说到一半忽然又被我给吞回去了,我一下想到了我刚跑出宿舍门时候的发飙样。

  趁着我和老三窃窃私语的时候,何老师极其坦然地把我眼前那杯充斥着室友情的奶茶给端走了,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都喝完一大半了。

  我叫起来:“是不是过分了!”

  何老师很大方地赏了我一记白眼:“我来这可不是来喝柠檬茶的。”然后眼神淡淡地向旁边坐立就没安过的范大爷望了一记。

  我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他也不是为了来喝奶茶的。

  等到老三走后,我朝着范大爷问道:“现在人也就我们几个,大爷,您是怎么想的?怎么想出来冥婚这一出?”

  范大爷老实巴交一个地道农民,灰白色的工装上连领子都沾了土,他叹道:“俺能不知道冥婚这事儿是犯忌讳?尤其是死人找活人成亲,那不就是杀人嘛。”

  我和何老师对视一眼,这老头也不是不讲理的,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我问:“那你怎么的就干了?”

  范大爷说:“因为大丫地下睡不安稳啊!”

  范大爷一家都是地道农民,家里头是种桃儿的,地不多,收成勉勉强强也能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有个女儿范萍萍,从小聪明,从县里最好的小学开始,一直读到了市里最好的大学。人有出息,这很好,不过约有出息离家就越远了,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对于女儿,范大爷想得还挺开明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出息,天高海阔任她游。

  可就是这么一个出息的女儿,前些日子被民警给躺着运回家来了。说是工作繁忙,在卫生间里晕倒磕碎了镜子,结果把脖子上大动脉给割破了,抢救无效,去世了。

  范大爷拿袖子抹了把脸,鼻涕眼泪混成了新奇的粘稠物粘在了袖口上,他说:“俺大丫可怜,她就是身边没个男人才把自己给作死的!自从埋了大丫,俺和她娘成天白宿的做噩梦,梦里头都是大丫在哭啊,那声儿抽条细细的,把俺和婆娘心头儿听的难过。“

  他对着自己手心锤了一拳头,似乎特别恨。

  “俺实在是受不来了,自家大丫头,俺死了不要紧,俺大丫头死了还这么遭罪那是俺受不来的。俺就去找了村里头的神婆子,神婆子说大丫的魂太凶了,让俺去问问东北那边的大仙儿,俺想想咋自个儿村里头的事儿还归东北管?后来才知道,原来东北来了个大仙儿,就住在俺们村。”

  我疑惑地问道:“东北的?”

  范大爷点了点头:“东北的,还是个满族的,他那天晚上一作法,还真把俺大丫头给召回来了,就附在她娘的身上,那语气和脸真是一摸一样!”他又唉声叹气了一阵,这才跟我继续说,“俺哭着说,闺女儿,还有啥想要的,爹就算豁出命去也帮你给弄回来。俺大丫说嘞,爹哟,地下黑,俺想找个男人陪着,不然俺下辈子就只能做猪,做不成人嘞!”

  这句句话说得真情实感,把这么个古朴的老农民给说得憋了一嗓子的哭腔。我听后也有点动容,可我毕竟是个受害者啊,我得问清楚:“那既然是这样,你在乡里也配个死汉子就行,在阴司里两人成亲凑对,也不算孤单,干啥非要盯上我这个活人呢?”

  “俺本来也是这么想的,”范大爷讲得实在是口干舌燥,抿了抿唇,看了我两眼,小心翼翼地把面前给他买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估计第一口没喝惯,涩得他把脸一皱赶紧撂下了,估计是怕自己这些动作不太文雅,对着我们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后又把茶杯给端起来抿了一口,这下子能喝惯了,“俺说,去四里八乡找个年岁差不多的娃娃配对,砸锅卖铁也让俺大丫在地底下活得安逸些。可那大仙说不行,非要什么‘命定之人’,然后给了俺个镯子让俺埋在大丫的棺材里三天,三天之后拿出来,绑一缕头发丝儿连着镯子一起放进大丫平常用的钱包里头,然后在城里头那个什么什么网吧丢下,‘命定之人’就会捡到这个东西。这东西是嫁妆,你拿了,就得拿命来当彩礼!”

  说来说去还是冲着我的命去的,我拿拳头砸了一下桌子,小声地骂一句娘,然后跟他招呼道:“来来来,大爷,我跟你说,你知不知道你干的这叫啥事?啊,这叫做故!意!杀!人!”我一字一句地给他着重强调了一番,“故意杀人!啊,这是故意杀人,这是要判你坐牢,而且是判死刑的!”

  范大爷拦截在心底的泪水总算是浮上了眼眶,他低低地说:“人这一辈子为嘛,还不是图个衣食丰足儿女识礼嘛,本来日子过的不错,女儿还被养成个金凤凰,没想到一下全没了,全没了,”他乡下人独有的宏厚嗓门开始吼起来,“要是老天让俺一辈子尝不到甜味,俺一辈子苦也能苦过来,现在可好,现在可好啊……”

  他这一嗓子嚎得,直接把半个店的目光都给拉过来了,我手忙脚乱地给这大爷递餐巾纸,差点把前面我的那杯茶给打翻了。

  何老师是只水牛,喝完了我的满珍珠奶茶又开始喝他那杯柠檬茶,真是也不怕肚子撑。

  我用眼神向他求助。

  何老师懒洋洋地总算回应了我,杯子一撂下桌,“铛”得一脆响。

  “大爷,你知不知道,”何老师问他,“为死者夺生魂这种事儿,不光要接受阳间法律的审判,就是在阴司也要记大过的。”

  范大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何老师又说:“换句话说,你这事儿办的,你女儿可能会因为你拉下去的这个生魂而安心投胎,但是你,十八层地狱也好勾舌砍鼻也好,你得接受严酷的阴司极刑。你的女儿——姑且现在还称作你的女儿,这辈子是你女儿下辈子可能就是连面儿都见不到的陌生人,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缘分而堵上你的阴德,值得吗?”

  我回头去看着范大爷。

  何老师咄咄逼人,又继续问道:“值得吗?”

  范大爷问:“老师,你没有过娃娃吧。”

  何老师一愣,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我从来没有,也没人愿意给我生。”

  我被他这一眼给看得莫名其妙,怎么着,也没人愿意给我生啊。

  范大爷说:“俺不懂你们有学问的说法,但俺们做父母的,宁愿自己吃苦也不愿让娃娃受一点点的苦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脑袋又挠了挠头,“俺不会说话,不知道说这些你们明白不。”

  我抿了抿唇,心中感慨万千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甚至连一口叹息都觉得好像玷污了被摆上我面前的纯粹感情。

  何老师眼神死冷,他却说:“我明白了。”然后稍微顿了顿,又看向了他,“但是这桩事,你应该是被人骗了。”

  范大爷大惊:“骗了?”

  何老师点了点头,“对,被骗了。”他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找那个东北大仙请你女儿上你老婆身的时候是几月几号?”

  “记得,哪老不记得,是4月21号。”

  何老师又转向了我,问我道:“那日问鼎广场,我说被我超度的魂有一个被人拉走了,是几月几号。”

  我脱口而出,虽然这段时间我一直很迷糊,但是这点记忆力我还是有的,“是4月10号。”我刚说出口我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范萍萍的魂不是被他爸给拉走的?难道是……”

  “是那个东北大仙!”何老师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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