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一晌欢（下）
[欧巴]
从天光乍现到暮色四合，似乎只用了一睁眼一闭眼的一个须臾瞬间。古语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想来还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范萍萍被人抱着在沙发上揉虐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不过她醒来时浑身凉意，四肢里头血脉停滞，都像是从头到尾都灌了一茬的冰渣子似的，显然有人提裤子走的时候并没有把她的身体给放在心里。
不过没事，这一切都没事，是值得的。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身披了件衬衫穿在身上，半遮半露地害羞地展示着一大片缱绻的春光。
范萍萍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她想了些什么，嘴角慢慢地挂起了一点冷笑。她侧卧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指尖屈起了懒散的弧度，晃悠悠地拨通了不知谁的号码：“喂？”
范萍萍本来是个刚毅果敢的女人，她天生眉目硬朗，女生男相。但经历了和朱珠惊天动地的一场交流之后，她整个人却像是变了一样，变得好像……更媚人勾魂了些？果然女人真的是需要水润的，这个改变肉眼可观，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时候，范萍萍拨打的电话已经接通，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喂？”
范萍萍轻轻地笑：“哈尼～”
电话那边很明显地打了个冷颤，“萍萍？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么肉麻？”
范萍萍呵呵一笑，回她道：“没什么，对了，你那卖不卖安眠药？”看来是打给药店的。
“卖……但你要安眠药干什么？失眠？”
范萍萍换了个姿势，或许是因为舒坦，所以音调拖出来了一个老长的尾调：“不是我～是我老公呀，他睡不着。”
“他睡不着是因为精力多了没处发泄……老实说，对于你们这种有对象的，如果失眠，开春（和谐）药都比开安眠药靠谱。”
范萍萍：“我可不要春（和谐）药，你帮我拿两瓶安眠药，我马上找你去。”
“萍萍，你老实说，你和朱珠怎么了？”
范萍萍绕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丝儿玩：“没什么，他外面还有个男人而已。”
“什么？！”
范萍萍又笑了：“我会搞定的，我会让你好好参加我的婚礼的……不过安眠药得给我准备好了，拜拜～“
“喂！你……”
范萍萍手指轻点，往触屏上一戳，干干脆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又打开了短信，她的手边就是她昨天穿着的衣服，手指往口袋里一勾，就把程赛赛的名片给勾了出来。
电话挂掉不到半个小时，程塞塞就到了，他两约在了一个小区公园的人造湖旁边，这片小区看来物业不是很负责任，人工湖是死水，他们也便放任了这片地方变成一片死地，气味呛人不说，藤蔓植物更是疯魔一般的成长，好好一个观景的长椅变成了几排放肆爬山虎的欢乐游戏场。
几乎没人注意的地方，本来就适合干些私密的事儿，比如说野战偷欢，比如说杀人放火。
范萍萍本来就是个都市白领职场女性，一身OL装扮英姿飒爽，干练得能掰弯不少娇嫩嫩的萌妹子。
她准备充分，十分娴熟地摆了了一大杯的咖啡端到了凳子上，另外摆上台面的还有两个英式金丝边装饰的小陶瓷杯，一杯空的，一杯已经装满了一大杯。
从好友那拿来的安眠药就在手边，她拿起了那瓶子好好看了看，而后毫不犹豫地拧开瓶盖，满满地往大杯的咖啡里倒了个彻底。
我的男人，是我的！
她恶狠狠地干完了这件企图夺人性命的坏事之后，把安眠药给藏到了卧室里，再坦然地走回来，冷静甚至于平静地擦拭着周围不小心溅出来的灰褐色水花，不一会儿，程塞塞就到了。
程塞塞一直处于六神无主的情况，爱人的背叛还在其次，他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即将到来的后果。毕竟对于朱珠的那个家族，他还是很了解的。
俗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范萍萍如今却抱着个良好的心态，她甚至很是贤惠地朝着程赛赛温柔一笑。
程赛赛一张脸已经不能再惨淡，饶是如此，他也硬是挤出了一丝笑，难看又难受，然后对着范萍萍轻声说道：“叨扰了。”
“不用客气。”
就这样，两人坐在了大自然气息丰厚的长椅板凳上，一端坐着一个，中间只放着那套精致的咖啡杯。
杯子里的水波喧嚣震荡，人脸上看不到人心，它们却好像早就察觉到了似的。
范萍萍完全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自家使了，弯腰探手把干净的瓷杯递到了程赛赛的面前，亲自提了咖啡给他倒满，“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满珍贵一种咖啡豆，尝尝。”
程赛赛握着咖啡杯却不喝，只说道：“谢谢。”
范萍萍拿着咖啡回身，往自己的咖啡杯里也添了一点，而后坐下了身，矜持而优雅的举起了咖啡杯，慢慢地小抿了一口。
程赛赛没法子，只能跟着喝了一口。
范萍萍：“我最喜欢咖啡了，”她又喝了一口，“虽然苦，但是提神醒脑，而且这还是我最喜欢的黑咖啡，零脂肪，很有饱腹的功效。”
“你已经很漂亮了。”
范萍萍轻轻摇头，“不够，不够，有句老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心爱的人在前，我实在觉得自己不够美好。”
话题总算是扯回了正题，程赛赛又压了一大口，嘴角的笑比那一大杯咖啡还要苦。
“可就算是不够美好，我也是个女人，”范萍萍朝程塞塞问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程塞塞把杯子里苦涩的咖啡一口干了。
范萍萍目光微有波澜：“你是知道的。”
“我本就是个天养的弃儿，是朱家人破例收留了我，”程塞塞说，“但是我却恩将仇报，我……我带走了他们朱家的继承。”
“你很好，做的事也很对，”程塞塞看着杯里的残渣淡然说道，“我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些年是我偷来的，是我骗来的，是一条走不到头的歧路……我从来都知道所谓‘未来’于我和他是水月镜花，但是我还是贪恋，迷恋，像上瘾了一样地汲取哪怕是多一点点的时光，只要再多一点点，我死了都甘愿的……”
没有父母，没有亲朋，爱人是他的全部，他的命和爱情纠缠不清，他的时光也只能全盘托付。
他一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衫，难过得像是要克制不住把自己的心脏给剖出来一样。
范萍萍一下站了起来，她心头开始发慌，慌得像是一朵水波在平静的水面荡出了巨大而不息的波浪，她这是在干什么，她是在杀人吗？她居然要杀人吗？
“我……我……我去…….”她举棋不定，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手机，“我去……”
可偏偏这个时候，似乎又有人开始在她耳边低声念叨起来：为什么不让他死呢？
死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是一个麻烦，一个路障，一个累赘，一个被社会歧视的同性恋，一个被长辈嫌弃的罪魁祸首，他这种人，生着遭人恶心，死了还能算是做点贡献。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大抵在同类死亡的时候，任何生物被压抑的几乎在身体里存活不了的慈悲心都会被挤压到极致而迸发成狂浪，被一场爱给冲昏了头脑的范萍萍。总算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叫救护车，救护车！！”她颤抖着总算是按下了120的按键，嗓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在黑板上用力横刮。
一直滚烫的手伸了出来，他以大力握住了范萍萍的手腕，让她再也做不出任何一步的动作。
程赛赛忽然一下抬了头。
他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范萍萍，整个苍白的脸不知因为何故而满面潮红，他似乎迷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在那里做着自己的王。
他慢慢站了起来。
范萍萍本来已经清醒了几分，可一下触碰到了程赛赛的目光，心底下狠狠一颤。
小腹里冉冉而升一股热浪，瞬间星星之火，燎原广阔。
程塞塞估计都忘了自己是谁，更不会忘记他在和另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自己的姿势和体态，他似乎只是一只被药物全盘控制的傀儡，胆大包天地做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浪荡事。
范萍萍喘息无度，她隐约记起好友在电话里跟她谈论的□□和安眠药之间的等价替换问题，知己啊我的好友，你可知道你的慈悲心犯下了有多恐怖的大事吗？
她想逃，脚下却挪不动分毫的步子，与此同时似乎有一股子大力把名为理智的思维给镇压至脚底，这让她心底有一种放肆的期待——在这个幽闭的环境中，在这个恶心的氛围里，和自己未婚夫的同性恋人，一起做一场生命贴合饱满的律动！
这样多好，互相戴上个绿帽子，扯平了。以后……
对，这样也还能有以后！
范萍萍沉溺在自己为自己找寻的一大堆借口之中，她几乎是主动地把自己给贴合上去，手指尖拂过的是陌生男人从未触及过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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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光乍现到暮色四合，似乎只用了一睁眼一闭眼的一个须臾瞬间。古语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想来还真是没有夸大其词。
范萍萍被人抱着在沙发上揉虐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不过她醒来时浑身凉意，四肢里头血脉停滞，都像是从头到尾都灌了一茬的冰渣子似的，显然有人提裤子走的时候并没有把她的身体给放在心里。
不过没事，这一切都没事，是值得的。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转身披了件衬衫穿在身上，半遮半露地害羞地展示着一大片缱绻的春光。
范萍萍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她想了些什么，嘴角慢慢地挂起了一点冷笑。她侧卧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指尖屈起了懒散的弧度，晃悠悠地拨通了不知谁的号码：“喂？”
范萍萍本来是个刚毅果敢的女人，她天生眉目硬朗，女生男相。但经历了和朱珠惊天动地的一场交流之后，她整个人却像是变了一样，变得好像……更媚人勾魂了些？果然女人真的是需要水润的，这个改变肉眼可观，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时候，范萍萍拨打的电话已经接通，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喂？”
范萍萍轻轻地笑：“哈尼～”
电话那边很明显地打了个冷颤，“萍萍？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这么肉麻？”
范萍萍呵呵一笑，回她道：“没什么，对了，你那卖不卖安眠药？”看来是打给药店的。
“卖……但你要安眠药干什么？失眠？”
范萍萍换了个姿势，或许是因为舒坦，所以音调拖出来了一个老长的尾调：“不是我～是我老公呀，他睡不着。”
“他睡不着是因为精力多了没处发泄……老实说，对于你们这种有对象的，如果失眠，开春（和谐）药都比开安眠药靠谱。”
范萍萍：“我可不要春（和谐）药，你帮我拿两瓶安眠药，我马上找你去。”
“萍萍，你老实说，你和朱珠怎么了？”
范萍萍绕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头发丝儿玩：“没什么，他外面还有个男人而已。”
“什么？！”
范萍萍又笑了：“我会搞定的，我会让你好好参加我的婚礼的……不过安眠药得给我准备好了，拜拜～“
“喂！你……”
范萍萍手指轻点，往触屏上一戳，干干脆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想了想，又打开了短信，她的手边就是她昨天穿着的衣服，手指往口袋里一勾，就把程赛赛的名片给勾了出来。
电话挂掉不到半个小时，程塞塞就到了，他两约在了一个小区公园的人造湖旁边，这片小区看来物业不是很负责任，人工湖是死水，他们也便放任了这片地方变成一片死地，气味呛人不说，藤蔓植物更是疯魔一般的成长，好好一个观景的长椅变成了几排放肆爬山虎的欢乐游戏场。
几乎没人注意的地方，本来就适合干些私密的事儿，比如说野战偷欢，比如说杀人放火。
范萍萍本来就是个都市白领职场女性，一身OL装扮英姿飒爽，干练得能掰弯不少娇嫩嫩的萌妹子。
她准备充分，十分娴熟地摆了了一大杯的咖啡端到了凳子上，另外摆上台面的还有两个英式金丝边装饰的小陶瓷杯，一杯空的，一杯已经装满了一大杯。
从好友那拿来的安眠药就在手边，她拿起了那瓶子好好看了看，而后毫不犹豫地拧开瓶盖，满满地往大杯的咖啡里倒了个彻底。
我的男人，是我的！
她恶狠狠地干完了这件企图夺人性命的坏事之后，把安眠药给藏到了卧室里，再坦然地走回来，冷静甚至于平静地擦拭着周围不小心溅出来的灰褐色水花，不一会儿，程塞塞就到了。
程塞塞一直处于六神无主的情况，爱人的背叛还在其次，他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即将到来的后果。毕竟对于朱珠的那个家族，他还是很了解的。
俗话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范萍萍如今却抱着个良好的心态，她甚至很是贤惠地朝着程赛赛温柔一笑。
程赛赛一张脸已经不能再惨淡，饶是如此，他也硬是挤出了一丝笑，难看又难受，然后对着范萍萍轻声说道：“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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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两人坐在了大自然气息丰厚的长椅板凳上，一端坐着一个，中间只放着那套精致的咖啡杯。
杯子里的水波喧嚣震荡，人脸上看不到人心，它们却好像早就察觉到了似的。
范萍萍完全把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自家使了，弯腰探手把干净的瓷杯递到了程赛赛的面前，亲自提了咖啡给他倒满，“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满珍贵一种咖啡豆，尝尝。”
程赛赛握着咖啡杯却不喝，只说道：“谢谢。”
范萍萍拿着咖啡回身，往自己的咖啡杯里也添了一点，而后坐下了身，矜持而优雅的举起了咖啡杯，慢慢地小抿了一口。
程赛赛没法子，只能跟着喝了一口。
范萍萍：“我最喜欢咖啡了，”她又喝了一口，“虽然苦，但是提神醒脑，而且这还是我最喜欢的黑咖啡，零脂肪，很有饱腹的功效。”
“你已经很漂亮了。”
范萍萍轻轻摇头，“不够，不够，有句老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心爱的人在前，我实在觉得自己不够美好。”
话题总算是扯回了正题，程赛赛又压了一大口，嘴角的笑比那一大杯咖啡还要苦。
“可就算是不够美好，我也是个女人，”范萍萍朝程塞塞问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程塞塞把杯子里苦涩的咖啡一口干了。
范萍萍目光微有波澜：“你是知道的。”
“我本就是个天养的弃儿，是朱家人破例收留了我，”程塞塞说，“但是我却恩将仇报，我……我带走了他们朱家的继承。”
“你很好，做的事也很对，”程塞塞看着杯里的残渣淡然说道，“我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些年是我偷来的，是我骗来的，是一条走不到头的歧路……我从来都知道所谓‘未来’于我和他是水月镜花，但是我还是贪恋，迷恋，像上瘾了一样地汲取哪怕是多一点点的时光，只要再多一点点，我死了都甘愿的……”
没有父母，没有亲朋，爱人是他的全部，他的命和爱情纠缠不清，他的时光也只能全盘托付。
他一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衫，难过得像是要克制不住把自己的心脏给剖出来一样。
范萍萍一下站了起来，她心头开始发慌，慌得像是一朵水波在平静的水面荡出了巨大而不息的波浪，她这是在干什么，她是在杀人吗？她居然要杀人吗？
“我……我……我去…….”她举棋不定，颤抖着手几乎拿不稳手机，“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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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是一个麻烦，一个路障，一个累赘，一个被社会歧视的同性恋，一个被长辈嫌弃的罪魁祸首，他这种人，生着遭人恶心，死了还能算是做点贡献。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大抵在同类死亡的时候，任何生物被压抑的几乎在身体里存活不了的慈悲心都会被挤压到极致而迸发成狂浪，被一场爱给冲昏了头脑的范萍萍。总算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叫救护车，救护车！！”她颤抖着总算是按下了120的按键，嗓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在黑板上用力横刮。
一直滚烫的手伸了出来，他以大力握住了范萍萍的手腕，让她再也做不出任何一步的动作。
程赛赛忽然一下抬了头。
他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范萍萍，整个苍白的脸不知因为何故而满面潮红，他似乎迷离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在那里做着自己的王。
他慢慢站了起来。
范萍萍本来已经清醒了几分，可一下触碰到了程赛赛的目光，心底下狠狠一颤。
小腹里冉冉而升一股热浪，瞬间星星之火，燎原广阔。
程塞塞估计都忘了自己是谁，更不会忘记他在和另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自己的姿势和体态，他似乎只是一只被药物全盘控制的傀儡，胆大包天地做着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浪荡事。
范萍萍喘息无度，她隐约记起好友在电话里跟她谈论的□□和安眠药之间的等价替换问题，知己啊我的好友，你可知道你的慈悲心犯下了有多恐怖的大事吗？
她想逃，脚下却挪不动分毫的步子，与此同时似乎有一股子大力把名为理智的思维给镇压至脚底，这让她心底有一种放肆的期待——在这个幽闭的环境中，在这个恶心的氛围里，和自己未婚夫的同性恋人，一起做一场生命贴合饱满的律动！
这样多好，互相戴上个绿帽子，扯平了。以后……
对，这样也还能有以后！
范萍萍沉溺在自己为自己找寻的一大堆借口之中，她几乎是主动地把自己给贴合上去，手指尖拂过的是陌生男人从未触及过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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