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鬼打墙(下)_我和我的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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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鬼打墙(下)

  [欧巴]

  我慢慢地靠近了他走过去,他恍若未觉,还是继续他手里的工作,我心里微微放下了心,心想着何老师说这只鬼是被困在这里的,他是应该看不到我们的,就这么一想,我眼风一错,前面铲土的民工已经没了影子,我再一回头,一张鬼脸就他吗伸到了我的面前。

  这真他娘,真他妈,真他爷爷的是一张鬼脸,双眼翻白,整张脸跟在漂白水里浸透了好一会儿似的,发出了死鱼翻肚那样的惨白,我大叫着后退,它却伸直了手臂按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大的好像是在我身体里按下了两根石桩,我一丁点都他妈的动不了。这只鬼张大了嘴巴冲着我的脖子上就要张嘴咬,我立刻伸手去推他的脸,可它根本就分辨不出前面的东西,它只知道要咬我,我手贴到了他的脸上,它居然直接从我的手掌心里咬下了一块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差点把我直接给折腾地晕了过去,我看到有滴滴答答粘稠的血液顺着我的手掌滑进了我的袖口,濡湿了贴身的衣裳,蔓延伸展进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我实在是支持不住地把手给缩了回来,我看到我手心右边一点的位置缺了一块大肉,剩下的逃过一劫的血肉在空气中颤颤巍巍地发抖。那块从我身上掉下的肉块正在这只鬼的嘴里,它心满意足地咀嚼,只有眼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仿佛在享受着某种的饕餮珍馐。

  我原以为它放松警惕了,于是拼了老命地想要摆脱它按在我肩膀上的桎梏,没想到它只是嚼了两下就立刻把嘴里的肉给吐了出来,然后张着满嘴獠牙的嘴就冲着我脖子上咬,我心里头一凉,心想,完了,我彻底凉了。不想这只鬼根本没咬得下去,它的牙刚接触到了我的脖子就被弹了出去,与此同时,一个极其慌张的力道把我一拉,我被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后。

  我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的人影不敢置信:“何……何老师?”

  何老师半回了头看了眼我,点头道:“嗯,是我。”

  我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我……你…….他…….”

  何安肯定是听不懂的,就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何老师说:“你先等一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赤豆往那只在地上翻滚的鬼身上砸去。可那些赤豆直直地穿过了它的身子落在地上,好像对它没有任何用处似的,我听到何老师也疑惑地哼了一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符。

  那个符上被用朱砂写满了我看不懂的咒印,何老师拿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张符,慢慢地朝着那鬼逼近,那鬼似乎知道这是个厉害东西,纵身一跃,跟只癞□□似的一下就跃进了旁边的杂草丛里。

  何老师本来想去追,但向前跑了两步又停下来了,他侧身看了看我,我感激涕零,这个时候要是直接把我给丢在这块破地,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再怎么说一头撞死也比被鬼活生生吓死要好听一点。

  何老师一边朝我走来一边撕扯他的衣服,他的穿着一向以舒适为主,裤子是运动裤,衣服是纯棉的圆领T恤,他这么一撕扯就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棉布,他走到我跟前单膝跪下,先拿着刚造出来的棉布条给我包扎伤口,他问我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我他妈是真疼啊,这就像是拿着一个生了锈十几年没用过的破菜刀从我身上吱吱嘎嘎地磨了一片肉下来,这能不疼吗?不过这时候我还惦记着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和傲气,我往地上啐了一口,拼命地稳住了发抖的身体跟何老师说道:“草!老子伤的又他娘的不是腿,怎么不能走路?“

  “我真怕你疼得走路打摆子,”何老师叹了口气,一把把我给拉了起来,“走。”

  那鬼一个蹦跳就入了草丛里,如果我们不找那就是放虎归山,可那片草丛全是一人多高的杂草,我们进去也等于是羊入虎口,何老师一手搀着我一手在扒草开辟前路,我也不是孬的,另一只好的手也帮他去拨开草丛,我门往深里走了一会儿,忽然耳边又听到了一阵挖土的声音,我俩遁着那声音往来声处一瞧,发现又是那只民工鬼!他又在挖土!

  他好像下午时候一样,对着周围一切浑然不知不觉,我有了前车之鉴不敢靠前,何老师却要过去。我赶忙拉住了他说道:“别过去,它会变脸的!”

  何老师却说:“你看它挖土的那块地方。”

  我之前只顾着盯着这个危险系数极高的鬼魂,还真注意它脚下的地方。现在被何老师这么一提点,我才发现它脚下的土地像是被翻过了,湿润的褐色的肥土被翻了出来,盖住了这一片被杂草吸食得十分贫瘠的土壤。

  我福至心灵,一下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它带我们来这,是不是因为……”

  何老师点了点头:“这里应该是埋了他的尸骨了。”

  我忍不住地吐槽:“也就是说它一直引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沉冤昭雪,把它的尸骨从地底下挖出来,既然这样早点说好了,为什么要这么装神弄鬼,还他娘的咬了我一口……”

  何老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为什么?”

  大半夜的报警还是有点奇怪的,我俩就装作了凌晨起来锻炼身体的肌肉男,跟警察叔叔阐述事件的时候是这样的:本来我俩想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三急问题,没想到一踩踩上了个骨头……

  出警的警察叫做张平,听着就不像是用心起的,其人长得也不算用心,小眼睛厚嘴唇,也只有一身被晒得棕红的肤色能看出几分生死搏斗的勇气。他看着面前的尸骨,神情严肃地指挥人拉起了警戒线,一回头,抬手拍了拍我的额肩膀说:“小同志,得亏了你的尿急,这是一场性质极其严重的杀人毁尸案件,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侦破这场案件的。”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我相信党,相信政府的能力!”

  旁白的记者咔嚓一声,把这幅政民一家亲的景象给拍了出来,我想想我也是能上报纸电视的人了,不由地稍微有点得意起来。

  我和何老师还是婉言谢绝了张警官要用警车送我们回去的提议,美名其曰还需要继续锻炼。张警官也没有勉强,把我的手机和身份信息留下就让我们走了。我看了看身边的何老师,琢磨着疑惑道:“奇怪,尽他娘的问我,为什么他们不问你?”

  何老师双手插进了口袋,心不在焉地说道:“可能是看上去你比较大,我比较小。”

  我恍然大悟:“他们以为我是家长监护人了,难怪难怪。”

  其实我说这话有点挑拨的意思,哪个大男人会想自己被说小呢?不想这个话题却完全没有挑起他的怒火,他好像根本懒得理我似的,只一个劲地低着头,去走自己的路。我撞了一鼻子的冰渣子也是无趣,看他不想说话,我也没再找话题,老老实实地跟在了他的身后顺着他的步子走。

  没了鬼打墙的阻碍,这一路走得畅通无阻,好像就一会儿的时候就到了,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我租的那两粉红色小电驴停在路边。何老师这时候忽然停下了步子,我在他身后也只好刹车,我看他很是沉重地转了头,然后认真地问我说:“你说他们为什么都要找上你?”

  我奇怪了:“谁?”

  何老师说:“垃圾街那只,镜子里那只,这两只都算了,他们都住在你身上了,如果你被他们给索命了,不是因果报应就是你倒霉……”

  我听得很郁闷,凭什么啊?

  “但是今天这只,它为什么会找上你?”何老师看我的眼神玩味感十足,“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

  “我能隐瞒什么?”我嘟囔着说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乖乖小子,三好学生先进少先队队员之类的奖状拿得都手软,最后没奖给我颁了,差点给我搞了一个三八红旗手。”

  何老师咧嘴一笑,乐了,“那就是你真倒霉。”

  “这个解释是否过于单薄了点。”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书里不是都说了嘛,阴曹地府连你这辈子吃多少斗米都记得清楚,谁不说人就是被圈养在天地间的猪呢?”何老师说,“行了,别郁闷了,你手上伤先去医院包扎,你身上被缠的恶鬼我先帮你压,否极泰来触底反弹,只要你保证不死,总有怪事露出马脚的时候。”

  我好似受了莫大的鼓舞,开开心心奔向了我的粉红色小电驴,这一开心就得瑟起来,一下忘记了我手上还存着一个大伤口,这刚扶上把手就忍不住地刺痛起来。

  要命了,这伤了我一只手,平衡都把握不来,看来是没法骑电驴回去了。

  要么推着走吧,大早上的,权当晨练了。

  我跟何老师说着,何老师表示也行,但如果是跑步回去他怕我跟不上他,我说:“老师,照顾一下病号吧,晨练就非要跑嘛?我们散步不行吗?”

  “散步算哪门子晨练啊,”何老师说,不过他又看了我手一眼,我那伤口贼大,流血流的哗啦哗啦早就把白棉布给染色成了红绸缎,我听他叹了一声说道,“行吧,散步,毕竟也是要照顾病号的。”

  “感恩感恩,”我说,“谢谢谢谢。”

  何老师神仙似的人物,不会自行车,我也没指望他能操控电瓶车,于是我只能高举着自己手上的手用单手扶着把手推着他走。

  我才走了两步路,何老师就在后面叫了:“等一下。”

  “等什么呀,”我手上伤口隐隐作痛,但却就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困都困死了。”

  “就等一下。”

  何老师这样说着,直接转身跑进了那个施工地圈,我没办法,只好又停住了小电驴,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何老师站在了之前那只民工鬼干活的地方仔细观看。

  我也看着,可是我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我就问他说:“何老师,你在看什么?”

  何老师说:“马脚。”

  “马脚?”

  何老师说:“我看了这民工的尸体,里头没有珠子一样的东西,看来他挖出来的宝贝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说这我知道,杀人夺货嘛。

  何老师:“杀人夺货的时间点在几点?”

  我一愣,仔细想了想之前发生的时间,跟他说:“应该是半夜,肯定不是白天。”

  “谁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荒山野岭遛弯儿,还碰巧地撞上了这个死了的民工,你不觉得蹊跷吗?”

  “你是说,”我琢磨着,“是那人知道有宝贝给挖出来了,所以故意来的这边?”

  何老师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这什么宝贝,还有gps远程共享?古人的科技这么先进了吗?”

  “古人的科技叫术法,操控术法的叫玄门,”何老师说,“我得来看看挖出东西的这块地方,肯定会有线索藏在里头的。”

  我赶忙说:“轻声点,轻声点。”一面还跟放哨的贼似的悄悄观察着旁边那个集装箱一样的休息室的动静。

  不过那对大爷大妈应该是劳累过度,他们应该还没起床,里头连灯都没亮。我左右看着两边兼顾,还空出的一只手一齐帮着何老师刨土,可刨了半天也没刨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过这块地方的大石块好像特别多。

  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大马路上一低头到处都是。我摸到石头就放到自己身后边,何老师却什么都没摸到,他有点泄气地直了直腰,缓解一下他周身的酸痛,然后眼睛错过我向我身后看去,他皱了皱眉说:“那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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