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情愫_容臣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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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情愫

  身边突然冒出一堆不知名的武林高手相助,南嘉鱼借机从神鞭葛猴手下脱身。单手撑在一颗树上,气喘吁吁。

  禁卫军和武林高手们联手打的江湖乱贼节节败退。南嘉鱼看见铁盾下护着的三个人凤仪俊秀的男子狼狈的站起来。她看直了眼。

  暮色月光下,三名少年煜煜发光,南嘉鱼一时竟说不清三个人哪个更俊秀些。

  倏地,树上有人飞过一道暗器。南嘉鱼纵身一跃,提刀挡回去。锵一声,铜钱镖被打到树干上。

  南嘉鱼刚松口气,两柄钢刀架在她脖子上。她身子一僵,目光转动余光,看见两个黑衣锦袍的男子,满眼杀戮之气,冷漠的看着她。

  太子谢翀、章景同、杨英哲身边还站着三个和黑衣人一样装扮的人。南嘉鱼懵了,“你们干什么,刚才要不是我暗器就打到你们主子身上了。”

  黑衣暗卫逼问南嘉鱼道:“你为何靠近公子们?”没有直呼哪个是太子。

  南嘉鱼气笑了,“暗器镖从那边打到这边来,我不靠近,怎么截住。”

  杨英哲解下腰带给章景同缠住鲜血涌注的手,章景同脸色微白,对暗卫道:“放开她吧。刚才正是她救了我,我看见她的脸了。”

  南嘉鱼顺着声音瞥了章景同一眼,颀秀少年淡漠贵气,正是刚才铁盾里握住刺客剑身的公子。

  她就奇了怪了。这些暗卫是干什么吃的,刚才那么危险他们不出手搭救。就那么远远旁观着,看着禁卫军和江湖刺客打的你死我活。

  这么冷漠吗。

  黑衣暗卫客气的收了刀,推南嘉鱼离开。一眨眼身形便隐入夜色中,除了太子谢翀、章景同、杨英哲身边三个贴身保护的黑衣暗卫,周围再看不到其他人。

  不过南嘉鱼注意到,周围打斗者诸多,一旦有人靠近太子身边。那些黑衣暗卫便会神出鬼没的冒出来,将人刺飞。

  他们并不加入战斗。南嘉鱼也不知他们有多少人,最多同时出现的有十八个,算上三位公子身边一直露面的,有二十一个。

  章聿云那边也趁机拖出战局,跑过来拉住南嘉鱼的手:“今天谢谢你了。趁乱我们走吧。”

  “诶,不给他们打声招呼吗。”南嘉鱼迟疑道。

  章聿云道:“小爷我做好事不留名。走了,改日我再谢谢你。”

  南嘉鱼救人倒也不是求知恩图报,闻言就跟着章聿云走了。

  奇异的是,周流山的人好像知道他们是来帮忙的。离开时并没有人阻拦,一些江湖刺客见机,想贴着章聿云南嘉鱼一起走,被那个自称螳螂王吹雪的一把揪回去继续打。

  越靠近西山行宫,周围越发静起来。小荔山深处的打斗好像不存在似的,两人回去的时候还看到昭武将军萧巍带着兵马前去支援,回程的山路旁皆有士兵举着火把,照的深山犹如明昼。

  南嘉鱼为章聿云,“为什么刚才那么危险,那些暗卫不出手帮忙呢。”

  章聿云淡淡的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知道什么事暗卫吗。”

  “知道啊。就是死士嘛,保护主子安危的。”

  章聿云哈哈大笑,刮了刮她鼻子,“你说的是护卫。”

  “那你说,什么是暗卫?”

  章聿云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峻道:“非生死关头,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屁咧。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他们中间那个小公子,差点被人戳穿手捅到脸上。”

  章聿云道:“你没发现你把那人踩在脚下时,他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吗。”

  南嘉鱼一噎,辩驳道:“可那不是……”

  “那不是什么?你武功高强,打的他不能动弹?”章聿云笑了笑道:“那时我看着你把自己下盘弱点暴露给他,没有出手去帮你。正是因为看到你头顶两名暗卫正虎视眈眈的,时刻准备下手。”

  南嘉鱼有些不服气,喃喃瞪大眼睛,“你怎么说的好像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一样。”

  章聿云拍拍她头顶发旋,“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我马上要及笄了!”南嘉鱼强辩一句,拨开他逗弄孩子的手。

  章聿云看着她。脾气越来越大了,是因为他没有肯定她的武功吗?他心里一动,道:“你也很厉害了。赤手空拳在神鞭葛猴手下过那么多招,中间还露了一手空手夺兵刃。”

  南嘉鱼立即喜气洋洋的,过了会儿,才谦虚地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小得意了一下。

  忽然望见天色,南嘉鱼慌张道:“糟了!天色都这么晚了,外祖母她们找不到我怎么办。”

  章聿云宽慰她道:“你别担心。我让公主帮忙给你打个圆场,只说今夜把你留宿西山行宫就好。”

  “你和公主打个招呼?”南嘉鱼狐疑的看着他,说的这么轻而易举。好像给隔壁王二婶打个招呼,摘两根豆角一样。

  南嘉鱼拖长语气道:“……陶兔子,难不成你和公主认识?”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陶兔子下午的话‘都说皇帝的女儿美若天仙,我来看看这天仙长的什么样。’后来她一说,陶兔子就不见了。

  南嘉鱼恍然大悟道:“你和公主见过了是吧!”

  章聿云没有否认,单手拎着她一只胳膊道:“走,跟我一起去见见公主不就知道了。”

  “哦,哦。”

  西山行宫,宴会早已散席。

  南嘉鱼目瞪口呆看着陶兔子向岐周公主身边的女官请命,报上章龙图的名号。岐周公主居然真的见见见见见见他了!!

  章聿云得意的冲南嘉鱼一挑眉,“我们走吧。”

  “行得通吗。”南嘉鱼还是觉得这样欺骗外祖母有点不好。

  章聿云看着南嘉鱼扭扭捏捏不情愿的样子,放了她一码。得,左右他也不愿意看着南嘉鱼在皎皎面前立规矩。“那你在这等我吧。”

  章聿云把她安置在堂前回廊的长椅上,宫女还为南嘉鱼上了瓜果橘子。

  岐周公主谢襄皎迎上前,“表哥!我听程将军说你去小荔山了。”并没有直言具体事。她一个眼色,殿内宫女们鱼贯而出。

  宫女们合上门,章聿云拦住道:“别关门了。”对上目露不解的岐周公主,章聿云若无其事道:“门窗大敞,通畅。外面有人我们也看得见。”

  岐周公主点点头,对宫女道:“那就别关门了。你们出去吧。”

  回廊对面,南嘉鱼吃着点心,探着头看着突然出来的宫女。陶兔子和岐周公主站在一起,看起来好般配,像一对金童玉女。

  南嘉鱼吃点心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心里闷闷的想,公主一定很喜欢陶兔子,才遣散宫女和他说悄悄话的吧。

  不然岐周公主为什么只见了陶兔子一面,就对他这么好呢。

  南嘉鱼脑海中一下子涌出许多公主和侠客的故事。顿了顿,又想到章龙图出身少林……怎么办,她又想到高阳公主和辩机和尚的故事。

  唉。南嘉鱼捶了捶自己脑袋。她想什么呢。

  陶兔子和公主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啊,就这么吃味。就凭你刚刚帮他打了一架?凭他和你父亲关系好,护送你来江州?

  南嘉鱼越想越心酸,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可能,可能是陶兔子对她太好了。可能……是陶兔子长的太好看了。

  她就情不自禁觉得章龙图对自己好是理所应当的。看到他对别的女孩子也那么好,就心里隐隐有点难过。

  难过……原来她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原来章龙图对天下所有的小姑娘都那么温柔,那么呵护啊。

  南嘉鱼剥了个橘子,吃了一瓣,泪眼汪汪的捂住腮帮……好酸啊!

  章聿云望着窗外专心吃橘子的南嘉鱼,言简意赅的对岐周公主说了小荔山的情况,“……还好我和嘉鱼去的及时。太子和英哲都无大碍,只是景同好像手伤的不轻。”

  “景同!”岐周公主蓦地掐住章聿云胳膊,“景同受伤了?他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伤及性命。我的天,他可是章家嫡长孙!”

  谢襄皎脑中轰一下,景同是鹿佑表哥的长子,鹿佑表哥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谢襄皎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就看到章景同的伤势。

  章聿云道:“伤了手,不碍事。”他从袖间掏出几瓶药放在桌子上,“我这有几颗凝血丸和小回散,都是崇善寺的主持给我的。这还有一些金创药,济世堂的。”

  想了想,他道:“先让周流山的徐大夫给景同诊脉,看看有没有伤及到筋骨,影不影响今后读书写字……若是还不成,我去请辰州神调门玉翎伯出山。总之,不会让我家景同落下病根的。”

  辰州门主医疗巫术,门下分神调门和蛊门。神调门主巫医、治疗;蛊门主赶尸蛊术。因两门合并后争执不下,外界一直以地名称之。时间久了。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辰州门中的预思和摄魂,一个主天文地理未卜先知,一个主红死之术,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堪比当世华佗。

  章聿云安慰谢襄皎,“公主别伤心了,景同不过是小伤。有我们在,阴曹地府我也能把他抢回来!”

  谢襄皎扑哧一笑,转而眉眼转上一抹忧愁道:“我这不是担心他伤了手,影响将来考会试。”说着长长叹息一声,“说来景同也是倔强,今年过了乡试,却死活不肯考会试。连母后都说,不知道他小孩子家家,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章聿云出人意料:“不考,歇歇也挺好的。”

  “可是……”谢襄皎欲言又止,有些不甘心。

  章景同天生过目不忘,精通算术,有计相之能。只因如今朝堂上,半数章冯子弟,朝廷中颇有怨言。过了乡试之后,便一直闲赋在家。不打算继续会试。

  章聿云沉默道:“他心里也苦着呢。章家人才济济,父兄叔伯皆是朝中重臣,章家又是惯出少年天才和三元及第的。这势头下,他即便中了状元。朝廷也不会委以重任。还不如歇两年。”

  谢襄皎看着章聿云,他表情淡淡的,好像有些伤心,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谢襄皎心里叹气,有时候儿子太争气了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埋没谁都觉得委屈。

  四表哥冯玉琢读书天分展现的早,三表哥在江湖刀光剑影,一大半是为了给四表哥让路。

  朝中已经有了个章鹿佑,有个冯玉琢。不可能再有个章聿云了。——然而,之所以能有冯玉琢,一半是因为鹿佑表哥和父皇母后不一样的情分,一半是因为冯玉琢过继给冯家了。

  按族谱,他是冯家的人。

  她这两个表哥,打母胎时就在一起。两人虽长的不一样,互通心思,互相理解。他们间有着旁人揣测不透的默契。

  章聿云不是愿意默默无闻,活在别人光环下的人。所以他走了一条和章家所有人都不一样的路。他是章家的异类。

  谢襄皎转移话题,看了门外已经等不耐烦的南嘉鱼道:“你把人家姑娘留到这个时辰,你怎么对殷家交代。”

  章聿云想起来正事,露出笑意,“对了!皎皎表妹,我有一事请你帮忙。你派个女官回殷家说一声,你今夜和南嘉鱼相谈甚欢,把她留宿了。省的她回家挨骂,让她在宫里好好歇一晚吧。”

  谢襄皎眼波流转,故意摆架子道:“这个嘛,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章聿云拍桌子瞪她,“你还想好好考虑考虑?”

  “啊,不敢不敢。表哥饶命,你别挠我。”谢襄皎蹦起来,离章聿云三步远道:“好啦!我派人送她回去就是。你别瞪我,我不能留她。今夜太子遇刺,晚上还有的折腾呢。留个外人不方便”

  章聿云勉强点点头,“也行。”

  他起身出去告诉南嘉鱼。南嘉鱼目瞪口呆许久,没想到岐周公主真的愿意帮忙,帮她圆谎。她问章聿云,“公主为什么愿意帮忙。”

  “我怎么知道。”章聿云故作深沉道:“自古公主爱侠客,我一说她就答应了。”

  南嘉鱼背过身吃醋,默默不语。

  章聿云不知南嘉鱼为何忽然情绪低落,以为她是在殷家呆的不开心。安慰她道:“武林大会快结束了,再忍几天,马上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南嘉鱼呼吸窒了窒,她低声问:“陶兔子,你和公主相处的很好吗。”

  章聿云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小爷我风流倜傥,天下美人见了我只有欢喜的,哪有将我拒之门外的。”

  “天,天下美人见了你只有欢喜的?”

  “那是当然!”章聿云越说尾巴越能翘到天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他摇头晃脑,慵懒笑眸中满是认真之色。

  南嘉鱼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忽然尖声道:“别做梦了!谁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了!”

  章聿云不悦道:“你不寤寐思服,自有人寤寐思服。她们不仅寤寐思服,还惴惴不安的,生害怕我看不上她们,不要她们呢。”

  “你!”南嘉鱼句句被她踩中痛脚,少女患得患失的心情被人撕开,暴露在月光之下,她恼羞成怒道:“陶兔子,你就是个混蛋!”

  她叉腰道:“公主那么好,你怎么不让她帮你打架,你怎么不让她……不让她……”好像除了会打架,她也拿不出别的优点了。

  章聿云正环胸等着南嘉鱼嚣张的翘尾巴,就见她气势迅速的消涅下去,她垂着肩,无精打采道:“你让公主的人送我回去吧。”

  章聿云一愣,心里隐隐担忧,拉着她的臂弯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受内伤了。我看看。”说着拉过她的手腕就要替她诊脉。

  南嘉鱼轻轻挣脱出自己的手腕,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累了。陶兔子,我今天好累,我想回家睡觉。”

  章聿云信以为真,沉吟道:“这么困就别走了。我去和公主说说。无论怎么着,也给你腾出个地方睡觉……”

  话未说完,南嘉鱼已经走出大门。章聿云追上去,还欲说话。南嘉鱼脸色冰冷又不耐烦道:“章龙图,你就看我陪你打了一架的份上。让我回去睡觉吧。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我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

  怦怦怦,他心口狂跳。章聿云胸口涨的满满的,他垂目看着南嘉鱼温驯的神色,疲惫垂下去的睫毛,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在心湖荡漾开。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像是揉了蜜一样。章聿云轻声道:“好,你一路小心。”

  章聿云噙笑看着她,“我送你。”

  南嘉鱼冷漠脸:“不用了。夜深了,让外祖母看到我和外男在一起,她会生气的。”

  “好吧。”章聿云想到南嘉鱼那个难说话的姨母,觉得自己也窥见几分殷老夫人和杨夫人殷妍之间,母女相似之处。

  等南嘉鱼的马车走远了。

  章聿云一捶拳才想起来,他完全可以把人送到殷府附近再悄然离开啊。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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