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季岑舟嗓子不舒服，江陌森就帮他回答了，“季岑舟刚睡着的时候，医生帮他测过体温了，烧已经退了。”
徐磊用手背试了试确定季岑舟已经退烧了，这才松了口气。
年级主任也说了几句关怀的话，这才切入了主题，“我来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今天上午那节物理课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岑舟，你醒了啊，现在感觉舒服一点了吗？”徐磊率先走了进来，后面是年级主任，最后面是刘奇。
现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有个学生明明身体不服输，还被老师体罚，最后晕倒了的事情。
刘奇听到这话，面上很不好看，他抢在季岑舟前面开口，“我先来说吧，今天早上物理课的时候，我发之前测试小卷，季岑舟同学这次考得很不好，考了班级倒数第二名，我是他的物理老师，我要对他负责啊，再说了我听说他家里情况也不是太好，需要拿到奖学金才能继续留在这学习，我这不是替他着急吗，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几句重话，谁知道季岑舟同学原来发烧了，哎，这不是赶巧了吗，我也没想到，我就说了他几句话，他就晕倒了啊。”
江陌森看得心痒，便岔开了话题，说道：“待会老师就过来看你了。对了，你晕倒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妈妈？”
“不行！”季岑舟激动地差点扑到江陌森身上阻止他，“别，千万别告诉我妈，我这不就好了吗，告诉她也没用，就别让她担心了。”
江陌森嘴角带笑，把季岑舟按回去，又帮他盖好了被子，说道：“放心吧，老师没有跟你妈妈打电话，你如果真不想让你妈妈担心的话，就赶紧把病治好了。”
江陌森像是猜到了他的疑问，说道：“你到外面罚站的时候昏倒了，我把你送到了学校医务室，老师给你打上退烧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吗？”
季岑舟现在全身都难受，但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堂堂一个校霸，风吹雨打都不怕的，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晕倒进了医务室，如果他还脆弱地抱怨身上难受的话，他面子往哪搁啊。
季岑舟点了点头，江陌森伸手把他扶了起来，然后用枕头垫在他后面。
“水稍微有一点烫，你慢点喝别被烫到了。”
“醒了？”一双手放到了他额头上，声音的主人轻声说道：“不那么烫了，应该是退烧了。”
声音的主人非常贴心，自动蹲下来，季岑舟不用抬头就能看到声音的主人。
季岑舟醒时候，一睁眼看到了白色的衣角。
季岑舟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四周，他看到周围都是一片白色，旁边的柜子里还摆放着药品。
于是，他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明明还难受，却非要强做坚强样，显得更加可怜了。
江陌森低头看着他。
季岑舟窝在床上，显得小小的一个，他手里拿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样子乖巧极了。因为发烧，他的脸蛋红彤彤的，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刚出过汗，头发被汗水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大大的眸子也湿漉漉的，像只懵懂的小鹿。
“班长？”季岑舟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陌森点点头，说道：“想喝水吗？”
年级主任非常了解刘奇的为人，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只是说了他几句，你没让他出去罚站？”
刘奇的话哽在喉咙里，几秒后他才面色不虞地说道：“我是让他出去站一会了，但是我本意就是想让他清醒一点，我可是他老师啊，我怎么会害他呢！”
“刘老师，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倒是不差！”徐磊一直乐呵呵的，从没见他跟谁翻过脸，但此时面对刘奇，徐磊严肃地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季岑舟身体不好，我听说季岑舟同学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他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后面又有江陌森和白羽同学也跟你说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知道季岑舟同学生病了？”
刘奇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被“老好人”徐磊给怼了，他张嘴就想怼回去，可偏偏徐磊说得又是事实，没办法他只能说道：“他……确实是说了，但徐老师这是你的学生你最知道他，这个学生他有点油嘴滑舌……说难听了，就是及不尊师重道，主任，你可能没听说吧，这孩子曾经当堂顶撞我，还要跟我打赌，说他就算不做物理试卷，成绩也能到年级前一百，你看看这孩子多不懂事，竟然用这种事来跟老师打赌你，更关键的是，他竟然带着全班同学反抗我，哎，我一个当老师的，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受学生的气。”
年级主任转头看向季岑舟问道：“是这样吗？”
季岑舟哑着嗓子，他慢慢说道：“是刘老师先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他说我们是社会的垃圾，我们学习不好是因为我们父母脑子不好，所以才遗传给我们的。”
年级主任蹙眉，严肃地问道：“刘老师，你真的说过这种话？！”
现在孩子正在青春期，正是人格发育的时候，自尊心也强，他平时跟学生说重话的时候，也特别注意着，绝对不超纲。刘奇如果是对敏感的学生说出这番话，结果不堪设想。
刘奇冷汗都快流下来了，他可以不在乎徐磊，但年级主任不行啊，“主任，这都是误会，我当时说的话可能是有些模棱两可，让同学们误会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注意这个问题，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年级主任冷哼了一声，同事多年他很清楚刘奇的为人，但刘奇毕竟是老师，他还要给刘奇留下点面子，再说这事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追究有些太晚了。
但他也不会就此放过刘奇，“那你就说说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奇没想到主任竟然这么不好糊弄过去，他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只能结巴道：“今天，就那么回事啊，我今天可能在气头上，就没听到季岑舟同学说自己病了，我这也不是故意……哎呀，季岑舟你在这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好了。”
季岑舟一看刘奇就知道他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便说道：“老师，我记得你是听到我说自己病了的，我还记得你给我评价了。”
等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季岑舟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说我太娇气了，谁还说不知道我感冒是不是装的。”
这话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刘奇身上，刘奇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在表面上他还装出一副很意外的表情，“啊，我当时真是这么说的吗，哎，我现在真是年纪大了，我都不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了，我就隐约记得我让你多锻炼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学习才会好。我……肯定没有这么说过，季岑舟同学你不要对老师的话进行艺术加工。”
现在学生都放学回家了，季岑舟就一张嘴，怎么能说得过他，再说了他是老师，他有天然的威严优势，就算其他学生都在，他们也不见得会敢来作证。
刘奇现在越看越觉得季岑舟这个学生有问题，不尊师重道，而且自尊心太强了，不就是说他几句吗，又不是割他几块肉，何必这么矫情呢。
但他忘了江陌森的存在，“徐老师，主任，我可以作证季岑舟没有歪曲刘老师的话。”
刘奇彻底愣住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他这个非常“看好的好学生”，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江陌森会跟他作对。
不过刘奇也是个成年人，吃的盐巴说不定都比眼前两个学生走过的桥多，他装作非常痛心的样子，说道：“徐老师你看看，江陌森都被季岑舟影响成什么样子了，我今天早上就看出来了，主任，徐老师，江陌森同学可是年级的尖子生，是有能力冲击名校，给学校带来光荣的，可不能再让季岑舟给带坏了。”
年级主任也有些犹豫了，他问江陌森：“是这样吗？”
江陌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带没带坏，看我成绩不就行了。”
嚣张，扑面而来的嚣张。
年级主任笑了笑，有些无奈道：“行，那我就看你的月考成绩。”
说完，他转头对着刘老师说道：“我虽然不任课，但是我很熟悉这两个孩子，他们绝对不是向刘老师说的那样的人。”
季岑舟看刘奇演了半天，看得都困了，他说道：“我们这次有三个学生没有及格，他嘲讽了其中的一个男生是农村出身让他回去种地，另外一个女生，因为前几天骑车摔了一跤，头上留下了一块疤痕，就因为女生动了动刘海，刘老师就讽刺她，说她爱漂亮，是不是想嫁人了，还内涵女生长得丑，多学习才能有出路，如果老师不信的话，明天可以亲自去问问另外两位同学。”
听到这里，年级主任和徐磊脸色都变了。
这已经是□□裸的人身攻击了啊。
年级主任的脸色格外难看，前几天其他学校刚出过学生差点跳楼自杀的事情，学校领导还专门给他开过会，强调过这件事。
现在学生学习压力大，又在青春期，心思敏感细腻，学校生活又太过枯燥无聊，缺乏情绪的宣泄口，很容易就走极端了。
那个跳楼的同学，就是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太大了，一次小考的成绩不太理想，家长就说了他几句，这就跳楼自杀了。
刘奇这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如果学生太放在心上，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呢！！
年级主任认识到了这事的重要性，厉声问刘奇：“是这样吗！！”
刘奇眼神飘忽，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
年级主任一看刘奇这样子，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八九不离十了，他瞪了刘奇一眼，说道：“明天下午有个年级教师大会，你在会上好好反省一下去自己的行为，让别的老师引以为戒！”
刘奇一下子就慌了神，他这人不在乎别人的自尊，却很在乎自己的脸面，他自诩是学校的老教师了，阅历和经验比别的老师多，只要有点事，他就借题发挥教育年轻老师，如果他做检讨的样子被那些年轻教师看到了，他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学校里面混！！
“不，主任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年级主任厉声道：“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
年记主任觉得这还不够，接着说道：“刘老师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反省，别怪我不念旧情，你虽然是学校的的老教师了，但我必须对你一视同仁，做老师的起码要有师德，如果你这都做不到，你恐怕要换个地方教学了，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刘奇脸都白了，“师德”两个字像两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把他的高傲的自尊狠狠打碎了，而且他这般受辱还让他最讨厌，最看不起的学生看到了，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刘奇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刚想要发作就听见了年级主任后面的威胁，他瞬间怂了，哑巴了，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年级大了，已经经不起换工作的折腾了，而且他被辞退的话，不仅颜面扫地，而且别的学校也很难看上他了，回去之后那个母老虎肯定跟他没完，他算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了。
年级主任见刘奇脸色惨白，知道他被自己吓住了，黑着脸说道：“刘老师，为你的过错跟季同学道歉！”
“这……”刘奇闻言面色不虞，阴着脸说道：“我好歹是他老师，哪有老师给学生道歉的，这事传出去了，老师的的面子往哪搁。”
刘奇总觉得老师比学生高人一等，就应该作威作福，而且老师犯错了就犯错了，差不多就行了，哪有老师跟学生道歉的，就算他愿意道歉，学生敢接受吗？
“尊重都是互相的！”年级主任说道，“老师犯了错就不用道歉了？哪来的这种歪理！”
刘奇被年级主任训斥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僵持了几秒，他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季岑舟说道：“刘老师这态度感觉有些不情不愿啊，声音小得我都听不到。”
年级主任瞪了刘奇一眼，厉声说道：“重新来！”
刘奇脸色难看得像吃了一坨翔，他脖子上都蹦出了一条条青筋，不难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刘奇憋着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弯下脊梁，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咬牙切齿道：“对不起。”
季岑舟微微蹙眉：“什么？麻烦老师声音大一点，我听不到。”
刘奇身体一哆嗦，但他没有直起身来，过了几秒才闷声闷气地放大了音量，说道：“对不起。”
季岑舟这才像是法外开恩一般说道：“好的，我听到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脸色苍白的的刘奇，心说这还不够，刘奇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他想张口说话，嗓子却痛得厉害，全身的肌肉酸痛无比，他觉得眨眼睛都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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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舟，你醒了啊，现在感觉舒服一点了吗？”徐磊率先走了进来，后面是年级主任，最后面是刘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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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季岑舟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陌森点点头，说道：“想喝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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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主任冷哼了一声，同事多年他很清楚刘奇的为人，但刘奇毕竟是老师，他还要给刘奇留下点面子，再说这事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追究有些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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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奇没想到主任竟然这么不好糊弄过去，他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只能结巴道：“今天，就那么回事啊，我今天可能在气头上，就没听到季岑舟同学说自己病了，我这也不是故意……哎呀，季岑舟你在这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好了。”
季岑舟一看刘奇就知道他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便说道：“老师，我记得你是听到我说自己病了的，我还记得你给我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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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奇彻底愣住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他这个非常“看好的好学生”，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江陌森会跟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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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主任也有些犹豫了，他问江陌森：“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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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主任笑了笑，有些无奈道：“行，那我就看你的月考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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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奇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刚想要发作就听见了年级主任后面的威胁，他瞬间怂了，哑巴了，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年级大了，已经经不起换工作的折腾了，而且他被辞退的话，不仅颜面扫地，而且别的学校也很难看上他了，回去之后那个母老虎肯定跟他没完，他算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有了。
年级主任见刘奇脸色惨白，知道他被自己吓住了，黑着脸说道：“刘老师，为你的过错跟季同学道歉！”
“这……”刘奇闻言面色不虞，阴着脸说道：“我好歹是他老师，哪有老师给学生道歉的，这事传出去了，老师的的面子往哪搁。”
刘奇总觉得老师比学生高人一等，就应该作威作福，而且老师犯错了就犯错了，差不多就行了，哪有老师跟学生道歉的，就算他愿意道歉，学生敢接受吗？
“尊重都是互相的！”年级主任说道，“老师犯了错就不用道歉了？哪来的这种歪理！”
刘奇被年级主任训斥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僵持了几秒，他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季岑舟说道：“刘老师这态度感觉有些不情不愿啊，声音小得我都听不到。”
年级主任瞪了刘奇一眼，厉声说道：“重新来！”
刘奇脸色难看得像吃了一坨翔，他脖子上都蹦出了一条条青筋，不难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刘奇憋着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弯下脊梁，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咬牙切齿道：“对不起。”
季岑舟微微蹙眉：“什么？麻烦老师声音大一点，我听不到。”
刘奇身体一哆嗦，但他没有直起身来，过了几秒才闷声闷气地放大了音量，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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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眯眼，看着脸色苍白的的刘奇，心说这还不够，刘奇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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